柳瘟此刻,顯然乃是前者,所以楚寧月知曉,自己即便再留在此處,也無濟於事。因此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神識印記的同時,已然動身,朝著客棧之外走去。
不多時,蓑衣少年走入一處偏僻巷口,而許久過後,巷口之內,都不見蓑衣少年現身,唯有一名青衣中年,悠然而出,正是楚寧月施展的化像之術。
此時的她,身穿青衣,手拿折扇,看上去文質彬彬,雖非世家弟子,但也不遑多讓。此刻朝著東南方而去,一路之上並未引起旁人側目,比之先前一身蓑衣,好上許多。
楚寧月清楚,自己此行乃是為了進入神識封鎖區域,嘗試探尋平庸少女的存在。因此自己首要條件,便是不能暴露身份,故而她並未施展修士遁術,而是徒步前往。
因為在她看來,能夠布設下神識隔絕大陣之人,極有可能也布置了其他勘測陣法。雖然此界陣法,未必是修士法陣,但卻也殊途同歸,不得不防。
一路之上,人煙稀少,如今子時已過,醜時將儘,正是深夜,即便凜風城是南域最為繁華之處,亦不會有太多行人。
但雖是如此,楚寧月卻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因為人煙稀少,也有相對。例如自己自客棧而出時,行人的確不如先前那般如過江之鯽,可如今靠近東南區域,卻是屈指可數。
而且越向東南,行人便越是稀少,直至整條大路之上,隻有自己一人。
“便是前方了....”
不多時,楚寧月駐足不前,望著前方拱門之上,刻著的“青雲”二字,感受到此門之後,便是神識隔絕地帶。
此地無人把守,但一路之上,卻也無半個行人。楚寧月知曉,自己一旦進入此地,神識即便不會完全被壓製,也定然會削減大半,屆時便無法再關注柳瘟的行動。
心中抱著一絲嘗試之意,楚寧月一步踏入青雲街,立時感覺到神識受阻,至少被壓製了七分。但除此之外,並無任何跡象預警,也無旁人趕到此地。
楚寧月憑借僅存的三分神識,再度朝著四方蔓延而去,結果自是沒有那般幸運。平庸少女身上的神識印記,並未出現感應,說明她並不在此刻自己的感知範圍之內。
但讓楚寧月感到意外的是,此地雖然神識隔絕,但是隔絕之力,卻參差不齊。例如自己如今所處的青雲街,便是神識隔絕最淺的一處,青雲街外,便是自己如今的神識,也再難滲透一分。
“嗯?”
就在此時,楚寧月神識探測之中,發覺前方不遠處,出現了兩道人影。她無法判斷,這兩人是否是感應到了自己的到來,所以前來查看,因此沒有選擇貿然現身。
而是迅速退出了青雲街,恢複全部神識,同時下意識朝著客棧所在掃去。她雖然未必相信柳瘟,但也未到達懷疑的地步,此刻如此作為,隻是以防萬一。
查探的結果,與先前自己進入青雲街時,並無差彆,甚至此刻的柳瘟,已然有了入睡之像。楚寧月收回神識,轉身緩步而走,同時聽到身後趕來的兩人,低聲細語道:
“未經允許,帶外人回來的確不對,但師者對柳師兄的懲罰,未免也太過了一些吧。”
“師者如此安排,定然彆有深意。柳師兄雖然看似被打斷雙腿,實則..應隻是被封住了經脈,並無大礙。”
兩人說話之間,行出青雲街,但同時也看到了楚寧月的存在。年紀較輕之人眉頭微皺,看著身旁同伴一眼,又仔細打量了楚寧月的背影一番,最終沉聲開口:
“這位公子,天色已深,你為何會在此處啊?”
楚寧月如今身處青雲街外,神識並未受阻,因而先前雖是背對眾人,卻還是能夠清晰聽到他們的對話,看到二人衣著。
如今,雖然並不排除兩人刻意做戲,但卻至少可以確定,這兩人乃是風鳴院之人。這一刻,楚寧月瞬間明悟,為何此地人煙稀少,又為何兩人會如此發問。
甚至關於東南方區域,為何存在如此大陣,都已然有了幾分猜想。
是了,這裡是風鳴院,天啟五院之一的風鳴院,而風鳴院直屬書山--此界巔峰戰力聚合之處,所以此地才會有神識隔絕陣法。
“在下受人之托,來此等一個人,但那人遲遲未至,故而在此徘徊。”
聽到楚寧月如此說,兩名風鳴院學子對望一眼,先前開口之人,再度出聲,卻是印證了楚寧月心中猜測。
“此地已屬風鳴院,公子來此等人,來人多半也是風鳴院之人,不知托公子來此的是哪位同窗?我二人興許認識。”
而楚寧月明白,此二人這句話,乃是試探,自己萬不可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