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香如何?”
華服青年望向身旁少年,明明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是麵目可憎的他,雙眼卻帶著一絲不同。眼神之中帶著和善,眼底卻夾雜一絲玩味。
學丞之女見狀,全然不知周圍之人,為何變化至此,一時之間第一個念頭,竟是覺得此地忽然間太過吵鬨,於是起身嗬斥了一聲,要周圍之人安靜。
可是下一刻,她卻發現根本無人理會自己,這讓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為這些人的反應,並不正常。即便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麵對如此嗬斥,也該有所反應才是。
所以,他們麵上的笑容,絕不是單純因為想起了愉悅之事,而是...中毒!
學丞之女回首之間,望向桌麵之上的香囊,後知後覺般明悟發生了何事,也清楚自己為什麼沒有如同旁人一般舉止癲狂。但她不理解,對方為何要在此時,做出這樣的事。
卻不知,華服青年之所以出手,全然是為了自己出氣。
如今的華服青年心想,眼前少年既然做出一副嫌棄的姿態,那自己就要他當眾出醜,再以寶物記錄下這一幕,看看究竟是誰成為小醜。
自己與結交之人,不容他人輕視!
“你這樣做....”
眼見對麵的少年,雖未像旁人那般舉止癲狂,但卻亦是動作僵硬,像是在極力抵擋一般,學丞之女立時轉頭看向華服青年,眉頭微皺。
如今的她,雖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秘密,相處起來不會像之前那麼尷尬,但也不代表自己會支持對方的一切行為。
“放心,這隻是用來懲戒宵小的小把戲,並不是毒。”
華服青年開口之間,聲音依舊陰柔無力,而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又十分吃力地抬手,朝著自己腰間抹去,他要取的,正是霜林院中為數不多的至寶之一。
然而他的手剛剛接觸到自己腰間的行囊,卻是忽然手臂一僵,隨後麵色一變。因為他發現,自己手臂之上,多了一隻手,而這隻手的主人....
“的確不錯,隻可惜...我無福消受。”
“你...”
華服青年隻來得及說出一個你字,隨後便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籠罩周身。這種陰寒,不同於馬臉男子方進周身的陰冷,而是已然化為實質。
一瞬之間,華服青年心中察覺到了死亡危機,周身汗毛倒豎,卻是沒了後話。因為此刻的他,已然氣空力儘,萬萬用不出第二次半步遙。
可就在其看向那隻手的主人,思考如何開口解除眼下困境之時,卻見對方抽回手臂,望向眼前的學丞之女,而後淡淡出聲道:
“你這朋友十分虛弱,許是與人剛剛動手,嗯...是他?”
楚寧月並未怪罪這華服青年,因為此等迷煙,對付一般武夫也許還會有用,但對於她這種開元境修士來說,卻是不如最低階的幻術。
更何況,早在對方坐在自己身旁之時,她便已經察覺到此人身上的古怪。準確說,是他那行囊有些古怪,不似世俗之物,倒像是...儲物空間。
此前楚寧月見識過許多高手,卻並未從他們的身上,見過此類物品。如今雖然已經能夠確定,此界之中,的確曾經存在修士,但是此界之人,卻不知修士之事。
或許是修士體係,在此界之中有著不同的叫法,也有可能修行之法,僅僅掌握在少數人中。所以,想要清楚此界修士之事,楚寧月一直在等待一個切入點。
而如今,這個切入點已經送上門來,無論是風鳴院內出現的陣法,還是眼前此人的儲物空間,都說明天啟五院之中,有修士的痕跡。
所以,眼下這個人,楚寧月不會針對,因為想要清楚此界修士之迷,還需從他身上著手,這便是第一個突破口。
聽到“是他”二字,學丞之女並不意外,因為她很清楚,對方口中的之人指的乃是兩人共同見過的馬臉男子方進。
不知為何,也許是危難之時找到的救命稻草,也許是眼前少年莫測的實力,學丞之女總是覺得在他麵前,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所以,她並不打算隱瞞此事,於是輕聲開口道:
“的確是他,不過他如今也受傷不輕,我們來此隻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不錯的選擇。”
楚寧月淡淡開口,做出評價,繼而轉頭望向一旁的華服青年,打量著後者的樣貌,同時撤回了氣機壓製。
華服青年感覺周身壓力頓失,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但隨即便因對方如此無禮的打量,再度緊張起來。因為他很清楚,如今自己處於虛弱期,麵對此人毫無反抗之力。
剛剛那人,更是無聲無息之間,便以一種特殊的法子製住了自己。他一定是在警告自己,若想對自己出手,霞兒根本無法察覺。
但...眼下對方沒有發難,或是出於對霞兒的考量,又或者是有所忌憚,一定有著限製其動作的原因。所以,自己此刻絕對不能露怯,須得鎮定以對。
更何況,此人與霞兒是何關係,自己還不清楚,如若他是居心叵測之人,自己就更需要小心行事,否則可能會害人害己。
“不愧是前任學丞舉薦之人,內息果然非同凡響,能輕易可抵禦此物,想是至少在六品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