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丞之女很是清楚,對方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令,希望自己可以跟隨“小圈”一同回到內院,如此便可脫離危險。而如今,話已說到這一步,就此離去,的確也是最好的時機。
但,自己就此離開,小八的處境便會十分堪憂,因為這神秘少年的立場未定,雖然自己單方麵覺得他不是壞人,但就這樣將氣空力儘的小八托付於他,自己....
“方進的目標在你,你若離去,我們兩人自然安全。”
就在此時,楚寧月再啟傳音之法,一句隻有學丞之女能夠聽到的聲音,響徹在其耳中。可是後者哪裡能夠分辨出,這句話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當即是麵色一變,看向身旁之人。
可是下一刻,她卻發現身旁的兩人,皆好似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當即朝著眼前少年望去,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好似以為自己方才出現了幻覺。
但在捕捉到對方嘴角的弧度之後,學丞之女清楚的認識到,剛才的聲音,不是幻覺....
“放心,我會護他周全。”
楚寧月再度傳音,卻是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酒,舉起酒杯的同時,輕聲開口道:
“南宮師姐一路好走。”
隨即,一飲而下,而後者望著眼前少年,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隨即也是下定決心,冷哼一聲道:
“我的命長得很,絕對比師弟你長壽,所以這師姐兩字,你明日是逃不掉的。我們走!”
話音落定,學丞之女隨即起身,一拉身旁的痞氣青年,後者木訥地跟隨,眼神在楚寧月身上掃過,沉默不語,隨著前者走出了食樓。
然而兩人剛一出食樓,學丞之女便施展了輕功,朝著內院疾奔而去,其身後的痞氣青年見狀一愣,隨即也是快速跟上。
學丞之女乃是六品下,而痞氣青年則是六品極,內力相差頗為懸殊,但兩人的輕功速度,卻是不相上下。正是因為四品之下,內力之差固然懸殊卻亦能產生變數,品級並不代表一切。
“小姐!你為何會在此處啊?”
兩人一路輕功疾行,學丞之女前方帶路,所走的並非是前方內院最近的路,而是雜亂無章的路線。為的便是不被可能出現的方進,和可能在食樓附近潛伏的寒門哨探,猜中自己的路線。
而其身後,功法路數講究大開大合,一往無前的痞氣青年,便有些叫苦不迭。因為他的輕功,若是直線趕路,超過一定時間,速度便會質變,遠超眼前女子。
然而對方一路之上,不斷變換方向,便讓他有些捉襟見肘,難以跟上。如今貿然開口,更是泄了內息,氣息顯得有些紊亂。
“你叫我什麼?”
前方的女子,忽然停下腳步,落在一處建築之上,回身側目望向身後之人。隻是還未及對方開口,便主動出聲道:
“我不是說過了,在你進入風鳴院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家的家臣了,所以你該喊我師姐,而不是小姐。真不知道你這腦子裡都裝的是什麼,這麼簡單的事都會忘。”
學丞之女望著對方,一臉嫌棄,此時她之所以駐足不前,其實便是給對方調整內息的機會,同時也是給對方問出心中疑惑的機會。
因為隻有對方完全相信自己三人方才的一出戲,等到回歸內院之後,他才不會向自己的好二弟亂說。所以,眼下的時間,是必須浪費的。
而她之所以嫌棄此人,則是因為她清楚,此人名義之上是二弟派來保護自己的,實際上卻是監視。
“師姐教訓的是。”
此時的痞氣青年開口應答,哪裡還有半分痞氣,全然是一副恭敬認真的模樣,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皆都是偽裝成玩世不恭的好手。
“說吧,你還有什麼疑惑?”
見眼前女子轉過頭去,背對自己,青年眼中浮現出一絲落寞,而後出聲道:
“師姐平日裡出行,皆有許多人追隨,為何今日會獨自一人出現在此,更與那位八公子同席呢?”
“今日我當眾和人打賭,想要前往外院學舍,找那關係戶的晦氣,給他一個下馬威。但我怎麼說也是核心弟子,欺負一個剛入門的師弟說不過去,所以我便易了容,獨自前往。
可是沒有想到,那人並不似傳言一般草包飯桶,而是有幾分真本事,於是...我便自嘗惡果了!”
學丞之女說話間,指了指自己如今的狼狽的模樣,不過她說這話時,卻沒有多少憤怒,更多的乃是對那少年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