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月此時開口,將對李相容的懷疑,完全表現了出來。而她確定司徒奇心中,同樣懷疑李相容,這句話,雖可能得到對方嘴上的反駁,但事後對方也必會儘心調查此事。
熟料,司徒奇的反應,並不如楚寧月所料,他並非就李相容之事反駁,而是...
“此事你倒是多慮了,那六人的身份我已查過,其中一人屬於寒門勢力,而另外五人則是中立,皆登記在冊,所以他們能夠出現在風鳴院,並非陣法掩蓋之故。”
“那神秘人呢?”
楚寧月如今所言,無非是要對方重視起李相容的存在,而並非當真想要從這場對談之中,得到什麼結論。所以,她並不在意對方現在如何說。
“風鳴院並非銅牆鐵壁,陣法亦無法涵蓋整個風鳴院,所以那人的實力,想要出入風鳴院,並非是什麼難事。正如你我,若想要刻意隱匿身形,又有幾個人能夠發現?”
司徒奇的話,看似在為李相容開脫,但卻不知無形之間,已加深了對李相容的懷疑。不過這並不是楚寧月關注的所在,她在意的,乃是對方所說的那句“陣法無法涵蓋整個風鳴院”。
怎麼,難道他不知道那座大陣的存在?或者,他們並不知曉修士與神識的存在...
起初,自己以為那座大陣,乃是護山大陣一類的存在,隔絕神識隻是其中一條功效,而其他的功效自己尚且不知。
但如今看來,此事還存在其他疑點,如果那座大陣隻是針對修士神識的陣法,而不會對普通人產生效果,那麼...它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難道起初建設這大陣的人,是為了防備修士?也就是說,風鳴院中,可能會迎來修士,但又是什麼原因,需要建立這座大陣,專門隔絕神識呢?
“李相容之事我會繼續調查,此事你便無需跟進了。既然如今你在明,而我在暗,便索性繼續保持下去,明日便是你入學的第一日,希望你能有所收斂,但又不會過於收斂,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眼見楚寧月默不作聲,司徒奇心中也是有了新的考量,打算終結今日的話題。這一日之間,發生的事情著實不少,而需要自己調查之事,也是頗為繁瑣。
這些事,不能交給對方來調查,一是對方沒有這等資源,二是家醜不可外揚。
“若無人討打,我自然不會主動招惹麻煩,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楚寧月收攏思緒,同樣知曉對方有意終結今日的話題,於是索性應了對方。關於陣法之事,她的線索已斷,如今隻得從那位八公子的身上,得到更多信息。
所以眼下自己要做的,乃是兩件事,第一便是確定那位八公子的狀況,雖然先前自那暗衛首領口中,已經得到了一些信息,但有一些事,還需要自己親自確認。
至於第二點,便是暗中查尋那平庸少女的蹤跡,如今既然已經確定她就在風鳴院,找出她便隻是時間問題。
“司徒前輩在家麼?”
就在此時,院落之外,忽然響起一道女聲,頗為清脆。然而她口中的稱謂,卻有一絲可圈可點。司徒奇,乃是前任學丞,風鳴院學子即便不稱其為司徒學丞,亦不該稱其為前輩。
而司徒奇聞聲之際,望向楚寧月,言下之意,便是要其回避。熟料還未及楚寧月反應,那門外的女子,便破門而入,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你們...”
來人同樣身穿風鳴院紅白相間的學子服,但學子服外,卻是穿金帶銀,額頭之上更有玉石首飾點綴,倒不像是求學之人,而像是暴發戶家的小姐。
女子此刻,雙手端在身前,拋開穿著不言,倒還算有幾分儀態。隻是她此時的目光,卻落在楚寧月的身上,不肯挪開半分,仿佛遇到了珍寶一般,眼神之中頗為複雜,在意外與釋然之間轉變。
楚寧月望向女子,此時也是眉頭微皺,並不是因為對方的目光,而是因為覺得此女有些眼熟。於是心念一動,便施展了神識探查,可這一看之下,卻是意外發現,此人自己果然見過。
而她正是...
“家父知司徒前輩出關,尚未來得及接風洗塵,故而請司徒前輩一個時辰之後,前往內院赴我南宮家晚宴。”
女子說話之時,大有一副命令的口吻,雖口中叫著前輩,但麵對的卻好似是一個晚輩。但這一刻,她為何稱呼對方為司徒前輩的原因,亦是呼之欲出。
因為一山不容二虎,眼前的司徒奇是前任學丞,而她口中的家父,卻正是風鳴院如今台麵之上,最高領導者,學丞南宮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