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出同時,門外一名其貌不揚的風鳴院學子,踏足主廳之內,卻是讓那位董博士雙目微凝。因為此人,正是先前奉劍之人,亦自己安排的暗手。
可是,自己隻是安排他在適合的時機出現,遞上那一柄被動過手腳的木劍,卻沒有安排他親自下場。此人為何不聽自己號令,又為何現身此局之中呢?
難道....
心念至此,董博士轉頭望向南宮繼,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此刻出聲的男子,可能從一開始,便是假意歸順自己,實則卻是聽命於南宮繼。
故而,眼前的一幕,乃是南宮繼給自己安排好的反轉,看來自己先前那句後生可畏,當真沒有說錯,他的確配得上這句稱讚。
南宮繼此時,同樣望著董博士,因為眼前的一幕,同樣不是他所安排。今日之事,已然超出了他的控製,此刻眼見變故再生,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眼前的老者。
殊不知,自己此刻與老者對視,卻被對方當作是一種示意,所以老者回應的眼神,便也讓他更加確定,此事與老者有關。
兩人皆以為眼前一幕,乃是對方排布,心中雖然不悅,但也隻得坐視事情發展。
“哦?”
楚寧月立身原地,望著其貌不揚的男子,她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先前奉劍之人。如今折返之下,應是早有準備,隻是他這說辭,也未免太過明目張膽了一些。
心念一動之間,楚寧月以神識,看向背後座位之上的司徒奇,卻見司徒奇此刻,仍舊是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樣,心中暗歎無奈。
看來,他今日的打算,乃是漠視眼前發生之事,讓自己這個抗雷之人,一抗到底。不過自己今日既然來到此地,便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麵對眼前的對手,並不會畏縮。
隻是單純覺得,南宮家排布這一場劍鬥,計策太過拙劣。
“如此,便有勞了。”
原本打算用出最後一劍的乾瘦男子,此時望向來人,又見南宮繼與董博士對望,心下立時明白,這是他們的排布。所以當即應下,心中如大石落定,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其打算將手中木劍,遞給來人之際,卻見來人微微搖頭,而後吐出一句:
“這柄劍他更需要一些。”
說話間,右手一揮,木劍當即自乾瘦男子手中脫離而出,朝著楚寧月飛去。隻不過這一次,男子並未施展暗勁震碎木劍,而隻是單純將此劍送到了對手眼前。
劍未入手,楚寧月便已看穿此劍之中,並無暗勁,雖不知眼前之人為何如此舉動,但卻仍舊沒有接劍。此刻左手一掐劍訣,那一柄飛來的木劍,便懸停在其身前。
眾人眼見這一幕,皆是心下一沉,因為他們看出了少年的底細,這才知道,眼前少年與方才的乾瘦男子,相差何其之大。
這一手以氣懸劍之術,便非六品可為,而是五品之境。兩人相差一品三境,自是可以將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
楚寧月之所以如此作態,是因為她察覺到眼前之人,要比乾瘦男子更強,但具體強上幾分她卻無法判斷。加之眼前木劍,看似極為普通,卻不知被對方動了什麼手腳,貿然接劍恐怕不妥。
正如此界之人,不知修士手段,自己同樣對於此界之人,知之甚少。所以這一場試探,不隻是對方針對自己的試探,亦是自己針對風鳴院的試探。
“留神。”
就在此時,其貌不揚的男子,忽然吐出兩字,嘴角卻是泛起一絲眾人無法理解的弧度。其周身先前還有些許氣息,忽隱忽現,可是這兩字出口之間,周身氣息卻是儘數消散。
“嗯?”
就在此時,楚寧月輕疑一聲,因為她的耳中,響起了一陣浪花拍岸之音,腦海之中更是在一瞬之間,浮現出一片汪洋。
雖然隻是一瞬,但也讓她意識到,眼前之人並不簡單,方才的一瞬變化,絕非巧合,此人怕是對自己施展了某種類似神識攻擊的手段。
而與此同時,男子右臂袖口之內,一柄木劍落於手中,同時身形一動,竟是帶起一道殘影,直朝楚寧月而來。
楚寧月對於此界武者,雖然知之甚少,但一路行走,也有幾分見識。例如輕功身法,她所見之人中,唯有鬼麵老者與那掌印大監,還有之前遭遇的神秘人,能可施展出殘影。
而這三人之中,卻有兩人可以確定是此界四品。
雖然柳瘟曾說,此界武者三品之前,品級並不能決定一切,自己單以速度身法,便評定一人實力,有些盲目,但眼前之人給自己的感覺,卻頗為異樣,不容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