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他便看到人群之中的老者,此時微微頷首,立時心下會意。一拍桌案的同時,袖口之中一柄鐵骨折扇登時上手,而後直朝楚寧月落去。
手中勁風鼓動,已然是運轉內勁,加持於折扇之上,同時開口:
“既然你們沒完沒了,那就退下讓我來!”
說話之間,男子身形已至假山之下,當即一步踏出,身形縱躍而起,鐵骨折扇高舉於上,便是一招極為樸素的力劈華山,朝著楚寧月頭頂砸去。
這一招雖然樸素,但在內勁與鐵骨折扇加持之下,亦是殺傷力十足。更何況,此時眼前的少年,不知因為何種原因,無法動彈,這一扇劈下,即便不死也會變成癡呆。
一眾風鳴院教習,此刻皆已看出,出手之人儼然動了殺心。此刻便有幾人,想到先前少年施展出的扶搖訣,不忍其就此隕落,所以想要出手救援。
隻是他們距離楚寧月,尚有百步距離,而他們大多是六品實力,即便是其中為數不多的五品,也無法在這種距離之下,及時救援,所以隻得喊出一句:
“住手!”
隻是那出手之人,如何會廳幾名教習呼喊,此時望向近在咫尺,即將隕落的天才少年,麵上露出一絲狡黠之色。
可就在此時,一聲尖嘯,卻自身前響起,成了出手之人,於這世間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不降!”
噗——一聲輕響傳出,院落之中的眾人,目光立時一變,此刻有麵露驚恐者,亦有滿腔憤怒者,但更多的,卻是意外。
他們的意外,並不是因為方才那一聲尖嘯,聲音頗為尖銳,不似眼前少年所發。也不是因為那聲音之中,包含不甘與頑強,且聲勢浩大。
而是因為,少年此刻仍舊看著前方,持劍的右手,卻已是到了身後,那一柄無鋒木劍之上,如今鮮血流淌而下,竟是一劍穿吼。
先前出手之人,如今怒目圓睜,眼中有不甘與驚懼,更有懊悔與茫然。他不知道,眼前之人先前明明毫無反應,明明自己的一招,距離對方隻餘方寸。
為何,為何他會忽然出手,又為何這一劍,如此之快?
但這個問題,他注定得不到答案,因為生機迅速流逝,眼中畫麵定格,隻有少年背影和他手中,取了自己性命的一劍。
“這...”
原本打算救援的一眾教習,如今目瞪口呆,他們看得出少年方才一劍的速度,已然超出了五品。但更加心驚的,並不是他的實力,而是....
“豎子!你敢在南宮府殺人?!”
就在此時,院落之內,那方才出手之人的好友,此刻怒吼一聲。仇恨並未奪去他全部的理智,他知道眼前少年出手速度奇快,自己若貿然上前,非但報不了仇,更會搭上性命。
但這裡不是荒郊野嶺,也不是比鬥場,而是南宮家府邸。這一刻,隻要自己稍加利用,讓此子成為眾矢之的,眾人聯手殺向此子,定能報仇雪恨!
果然,一聲出口,一眾風鳴院之人,皆從一劍震感之中脫離出來,此刻望向楚寧月,如見殺人惡魔,義憤填膺,更有三人聯手,一起朝著其所在衝去。
隻是那三人尚未衝至假山,便是噴出了一口血霧,成為今日南宮家宴之上,第二個身死之人。而出手者,並非是他們眼中的少年,而是先前與少年對視之人。
這一刻,他們方才想起,此處還有一人,可是這人為何忽然暴起出手,又為何相助這少年?
如果說,方才的少年,乃是感受到生死危機,下意識出劍殺敵。那麼這其貌不揚的男子,便是刻意出劍,因為這一劍正中來人後心,精準無比。
就在眾人因為眼前變故而出神之時,楚寧月的身形,卻已飄飛而起,落在了南宮家主廳的房頂。但她此刻的眼神,卻頗為迷茫,因為她腦海之中,仍舊是先前神關之下的畫麵。
神關之戰,慘烈非常,黑甲軍悍不畏死,前仆後繼,終將神關奪取,守軍儘歿。而楚寧月孤身一人,遭遇黑雲壓頂,力戰力竭。
可就在此時,神台之中,那一絲奇兵,終於被其儘數消磨,意識恢複。但如今,神關易主,自己隻餘一人,雖能發揮十分戰力,但大勢已去。
神秘男子逼迫其投降,居高臨下,眼神輕蔑,而楚寧月雖大勢已去,但周身實力卻已恢複大半,此刻斷然不會束手就擒。
即便最終神台依舊會失手,她也一定要對方付出代價,絕不會輕易雙手奉上。於是,她於亂軍之中起身,準備再度出手,喊出了那一句“不降”。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聲出同時,自己便脫離了意識空間,而手中木劍之上,已然多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