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他如此一說,立時恍然大悟,而即便心中有幾分懷疑者,也斷不敢在此時出聲,當眾質疑這位南域陣道第一人。
而少數知道,當時的風鳴院學子,為何出手偷襲楚寧月的人,此刻則是選擇了閉口不言。因為他們也無法確定,當時的學子,是否被陣法影響,是否是巧合。
而他們所知道的真相,卻不能被拿到台麵之上,當作解釋,所以注定隻能爛在心中。
“如此看來,貝教習,是你誤會了。”
就在此時,董博士察覺了一旁貝教習的心思,此時赫然開口,搶在他出聲之前,阻止了他作死的行為。而後者聞言則是一愣,但在看到董博士投來的眼神後,也隻得偃旗息鼓。
而在場的眾人,雖然皆都想詢問一個問題,那便是李相容是如何記錄下先前發生之事的。但,卻無人敢在此問出,因為這無疑會挑起李相容與南宮家的不睦,有挑撥的嫌疑。
畢竟這裡是南宮府,而李相容卻能重現當時發生的一切,這就相當於對南宮府的一切了如指掌。更有可能,隨時監視....
這等罪名,可是著實不小,放在這種場合之中揭發,著實不妥。
而李相容同樣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招來南宮家之人的猜忌,算是暴露了籌碼。不過為了他眼中,來自書山內宗的小師兄,一切都值得。
更何況,風鳴院內九成的陣法都是他一人所設,即便如今南宮家掌權,也不敢問責自己,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點權衡,南宮家還是該有的。
對於今日的亂局,和眾人的構陷,楚寧月並不在意,因為在她眼中,這些世俗武者,與草木走獸並無太過區彆。
她所在意的,隻有那疑似此界修士的神秘男子,和他相關的情報。若不是自己答應司徒奇,陪他走一遭南宮府,此刻自己早已施展術法離去。
如今眼見眾人的矛頭,已經不再是自己,於是便打算在眾人散場之後,找尋李相容問詢那神秘男子的陣法相關之事。
孰料就在此時,司徒奇卻是站了出來,此刻望向貝教習,吐出一句:
“怎麼?一句誤會,便能了事了麼?”
“哈哈哈,今日誤會,的確讓司徒教習平白沾染了許多麻煩,是老夫管教無方。他日閒時,定然上門討一杯茶喝。”
董博士此時開口寒暄,大有將一切罪責,推給貝教習的意味。而後者雖然聽出了他的心意,卻是敢怒不敢言,因為眼前之人不是自己能夠惹得。
“今日受人構陷的並不是我,董博士要道歉,恐怕是選錯了目標。”
司徒奇此時冷哼一聲,望向董博士,他如今知曉李相容站在自己這一邊,今日便是要徹底將場子找回來。不單單是為了楚寧月這個盟友,也是為了立威。
今日,自己便要對方向一個晚輩道歉,否則彆想如此輕易離開。
孰料,司徒奇完全低估了董博士的無恥,後者此刻聞言,眉頭微皺,卻是看向了貝教習,而後緩緩出聲道:
“為人師表者,自當以身作則,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今日之事,的確是你做得不對,去向那少年道歉吧。”
司徒見狀一愣,他沒想到,眼前之人居然可以如此自然地出賣下屬。而貝教習雖然先前已經有了些許準備,但此刻聽到董博士的話,卻是再次受到打擊。
隻是董博士的目光,讓他感覺到一絲危機,因為自己的家人,皆在對方...不,應該說是城主府的掌控之中。對於他的命令,自己不能違抗。
可是,要自己向一個晚輩道歉,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今日之仇,如何能夠輕易下咽?!
但下一刻,其開口之時,語速緩慢,鏗鏘有力,卻似背負沉重...
“今日之事...是我考慮欠妥,不該貿然猜忌旁人,有違...人師之道,理應重罰!”
說罷,其朝著楚寧月,便是長揖一禮拜下,可與此同時,卻語速極快地喊出一句...
“今日,辭去教習之職,自貶為助教,從此與一眾學子同吃同住,以學子之身,靜思己過!”
話音落定,在場之人皆是一愣,隨即發出一陣唏噓。而董博士此刻,則是麵沉如水,他如何不知,對方這是在逼自己。
可是,既然他願意做無用的棋子,那自己也不會攔著,於是淡淡出聲:
“既如此,便允了你吧,望你以學子之身,恪守院規,以圖他日重歸教習之列。”
而董博士的這句話,卻是讓貝教習徹底死心,心底想要做出的決定,也在這一刻,徹底下定決心。此時緩緩起身,望向楚寧月,隨即右手一揮,一張名帖脫手而出。
卻是當著眾人的麵,前一刻還躬身道歉,這一刻,便是....
“楚師弟,我以風鳴院學子身份,向你發起挑戰,你可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