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留影石怕是要派上用場了。”
楚寧月如是想,心中卻沒有一絲覺得對不住金發男子和高興。更何況,若他們真在回去的路上被人偷襲,算算時間其他外院之人也該找到他們,鬨出一些動靜。
可是這一個時辰的時間裡,一切都太過安靜了一些,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此時,楚寧月眉頭輕佻半分,因為她感知到腳下木屋之內,出現了一道黑影。之所以是黑影,是因為風鳴院這古怪大陣,壓製了她九成九的神識,所以看不清也屬正常。
雖然楚寧月無法確定,這黑影便是先前的刺客,但既是自書樓而出,她便不會輕易放過。隻是,這黑影的體型,似乎有些過於壯碩圓潤,不似常人。
而下一刻,那黑影便自木屋之中,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絲毫不像是該隱藏行蹤的刺客。
“晚來天欲雪,敢飲一杯無。”
人未現,聲先出,卻似帶著七分醉意。可其話音剛落,一道人影便自木屋內率先飛了出來,如同麻袋一般滾落在地,一身黑衣勁裝,看似生機全無。
楚寧月於屋頂隱匿了氣息,自然不是世俗武者能可窺破的,此時安靜地望著房下的一幕,卻是一眼便看出了那黑衣人是在裝死。
雖然他此刻沒了呼吸,但體內卻又一股氣息緩緩流轉,應該是一些類似龜息功之類的假死功法,能可瞞過一些對於氣息不甚敏感之人。
屋內的黑影,此刻慢悠悠走出木屋,但因位置的緣故,楚寧月卻隻能看到一身狐裘大氅,看不到說話之人的樣貌。
不過對於這兩人,楚寧月都沒有打算掉以輕心,無論是哪一個,都有可能是剛才的刺客,更有可能是同夥。
“五花兒馬,千金裘...欸?我的五花兒馬呢?”
就在此時,身穿狐裘大氅之人再度開口,可話說到一半,整個人便踏地而起飛出了木屋,隨後一陣骨斷筋折的脆響傳出,他整個人直接落在了先前裝死的黑衣人身上。
而後抬起右手,輕輕撫著黑衣人的頭發,口中呢喃:
“五花兒馬,原來你在這裡啊。隻可惜了我這身千金裘,是當真價值千金,如今被你毀了半分,你說說我該如何罰你啊?”
那裝死的黑衣人遭受這一重擊,竟是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做出任何本能的動作。無論是耐力還是韌性,都堪稱一絕。
而楚寧月此時,也是看清了這身穿狐裘之人的樣貌。此人清瘦無比,麵若刀削,眉心一點丹砂,仿若點在一張慘白的白紙之上,增添了幾分生機。
可是此人的身形,看上去卻要比任飛鵬更壯幾分,此刻細細望去方才知道,原來這人是穿了八層衣物,更是在最外套著狐裘大氅。
但即便如此,卻還是時不時地搓著手取暖,若他這幅模樣是在極寒之地或許會有人覺得誇張,但不會覺得怪異。
可如今天氣卻是穀雨剛過,夏日將至,他這穿著便顯得詭異非常了。
“嗯?”
可下一刻,楚寧月便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因為她自這男子體內,竟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靈氣。準確說,這靈氣對於自己來說十分微弱,但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卻占據了體內大部分的空間。
可是單憑這人方才自屋內飛出,精準落在黑衣人身上的那一踏,又怎會是普通人呢?
“嗤...”
就在此時,地麵之上裝死的黑衣人忽然抬手,袖口中一柄短劍上手,反手一劍,刺入了狐裘男子的後心,緊接著口中吐出一句...
“交出解藥,否則我這一劍刺實,你神仙難救!”
熟料下一刻,本該是重傷之下,無法移動半分的狐裘男子,此刻卻直接站起身來。而黑衣人則麵色劇變,握住短劍的一隻手,如今已是滿布寒霜,這一道寒霜迅速自手臂朝著半身蔓延而來。
至於狐裘男子,雖然起身之間看似十分輕鬆,但起身之後,卻僵在了原地。他此刻身體之上亦是同樣滿布寒霜,但麵上卻帶著一絲笑容,說出一句..
“你這劍,很不一般呐。”
而黑衣人眼中寒芒一閃,看向凍結的手臂,抬手之間便要壯士斷腕。
可就在此時,一團烈焰忽然升騰而起,將兩人裹挾其內,冰霜開始迅速融化。可是兩人卻被一股氣機封住氣海,難以動彈分毫。
這一場守株待兔,雖不知待得是否是原本的兔,但眼下已是收網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