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他不是凶手。”
老者此刻未帶酒壺,說話之時卻是底氣十足,分明沒有打算讓路。
“既然知道,為何還不讓路?”
蕭姓男子眉頭微皺,若有所思,說話間緊了緊狐裘大氅,望了望身旁沉默不語的少年。如今的他,已然知曉對方的實力,更是知曉外院的實力,如若雙方衝突,勝負難料。
“他不是凶手,但外院如今,需要一個凶手。”
祁元禎話音方落,周身氣息暴增,隨即一拳轟出。這一刻,他的身影仿佛與拳影合一,化為一道丈許高的巨大拳影,直朝楚寧月攻去。
“你想要給風鳴院一個說法?”
蕭姓男子見狀,知道這一拳的威力不可小覷,此時已然抽身而退,想要以實際行動告知身旁的少年,此招不可力敵。
可楚寧月麵對這一拳,卻是依舊站在原地,平靜地望著眼前的拳影,心有成竹,不避不閃。
下一刻,拳影靜止,祁元禎身形一滯,一拳停在少年身前半丈,拳風席卷四方,震得周圍地磚發出一陣輕響,足下四磚儘是裂紋。
“不,他是想要一個替罪羔羊。”
楚寧月淡淡開口,無視了近在眼前的拳與人,朝著側麵邁開一步。說話的同時,既是表明立場,亦是一種試探,正如祁元禎這一拳亦是為了逼出她的底牌一般。
“你很不一般。”
祁元禎吐出五字,算是極高的評價,因為他那一拳雖然本就沒有打算出儘,但卻在臨近少年身前一丈之時,感覺到了一股危機。
而深入半丈之時,直覺中的這股危機已然逼命,如果再向前一分,隻怕今日便容不得自己留手,定要分生死。
“所以你才覺得我是合適的人。”
蕭姓男子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打啞謎般的對話,此刻心中升起一絲無奈。素來都是他與人打啞謎,想不到今日被人打了啞謎,偏偏自己隻能猜到三分,猜不到全貌。
此時若貿然開口,反倒是落了下風,但若不開口,接下來的事,便與自己沒有關係了,所以他選擇了而開口。
“你若想要穩定人心,這個人選可以是我。”
“你?”
祁元禎似乎很是意外蕭姓男子的舉動,但也隻是短暫意外,便搖了搖頭道:
“不,你不行。鐘教習雖然多年未曾動武,但他卻是會武,而且比一般的教習要高。”
“有多高?”
風鳴院教習之中,大抵分為外聘和本院兩個部分。本院教習,大多是曾經的核心弟子,因為無法通過五院大比加入書山,或者加入書山之後因為資質問題被末尾淘汰後,選擇回歸風鳴院之人。
所以本院教習之中,每一個都曾經習武,隻不過因為環境原因,可能多年不曾動武,也沒有動武的必要和機會,所以實力有所下降。
但即便再如何下降,也不會落出六品之外,因為一旦跌至七品,便隻能去做執事,沒有資格再做教習。
而外聘教習,則大多是有一技之長,本身於武學可能沒有造詣,但這樣的人,往往對於其他方麵更加擅長,以文勝武方會被風鳴院看重。
例如鐘天一,他便是一位外聘教習,因為學富五車方才入了風鳴院。至於武學造詣,卻是平平無奇,無人問津。
所以蕭姓男子在聽到鐘天一被刺殺後,先是有些意外,因為不知道是什麼人會與鐘天一結仇,刺殺於他。
而後便是覺得合理,因為如果來人是想要製造某種契機的話,那鐘天一的確是最好的下手對象。因為他可能是外院之中,最弱的存在,比學子還弱。
“五品上,隻高不低。”
祁元禎沒有說謊,能來到外院任教習的,皆都是深藏不露之輩,雖然未必知道外院的底細,但每一個人來此都有特殊的原因。
“若是五品上,那殺他的人,至少也是五品極。如今的風鳴院中,這樣的人不會超過十個,而外院之中不會超過三個,哦,現在是四個了。”
蕭姓男子緩緩出聲,話至末尾,望向楚寧月,隻是他麵上的笑容剛剛浮現,便聽得祁元禎開口,吐出一句...
“不,現在是五個。”
“嗯?”
蕭姓男子自認為對外院很是了解,雖然他因為寒毒的緣故不能習武,但不代表眼界止步於此。可是如今,祁元禎的話,卻讓他意識到外院之中,可能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存在。
想到這一點,他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一時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