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人要的,卻是此界凡琴,並非法寶,要如何導引術法?這是一個難題,卻不是自己要考慮的難題。
“隻是取琴?”
對於這個問題,鐘天一一眼便看出其本意,乃是詢問自己,單單取琴,何必要等到明日。鐘天一心中無奈,知曉這位楚道友是真心想要救那平庸少女。
可是他當時不過是緩兵之計,對於救人其實並無把握,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把握。至於那鬼麵老者和其師妹的死活,他更是絲毫不放在心上。
原本的打算,乃是平息此事,銷聲匿跡,任由鬼麵老者自生自滅。卻不想,自己這位楚道友對此事如此上心,若是知道了自己無能為力的真相,怕是加深她對自己的敵意。
既如此....
“當然不是,取琴之後,我還需準備一段時間,這一去一回,即便尋琴的過程順利,加上準備的時間,也差不多天明了。”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鐘天一無奈搖頭,但心中卻是給了自己一個選擇。隻不過選擇的結果並不在自己,而是眼前的楚道友如何回應。
眼下,自己已經給出了她一條路,如果她能夠抓住,那自己便去救人,儘力一試。可若是她不能抓住,自己便會袖手旁觀,等到天明時分。
而自己雖然不通毒術,卻是能夠看得出來,那平庸少女所中之毒,如今已經徹底激化。一個時辰乃是極限,絕對撐不到天明。
也就是說,半日後自己兩人趕到之時,已經無需施救,因為需要施救的人已成了一個死人。
至於鬼麵老者的怒火,對於鐘天一來說並非壞事,因為三日之後,他便不再是鐘天一。這份怒火,隻能轉嫁在楚寧月的身上。
隻是若自己當真如此行事,其後果恐怕.....
“如此也簡單,我去取琴,你留下準備,半個時辰後你我於城西碰麵,一同去救人。”
果然,楚道友果然還是找到了這一條路,鐘天一聞言點了點頭。
“嗯,這樣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隻是我所需之琴可能有些棘手,因為它在南宮府。”
聽到南宮府三字,楚寧月並不意外,隻是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可以辦到。在詢問了具體方位之後,楚寧月便離開了此處,施展遁術直朝南宮府而去。
卻是不知,鐘天一要她取得琴的確是當日自己遺留的古琴,所以這件事本身並無破綻,這也是為何楚寧月沒有意外的原因。
可是她卻並不知道,那床古琴與普通古琴並無太多區彆,隻是外形之上有所不同而已。之所以選擇它,是因為它在南宮府,而且所在的方位有陣法守護。
這足以讓如今的楚道友,花費一番功夫,無法立即趕回此處。這其中的時間差,足以讓自己完成想要做的事。
....
風鳴院內,外院修業區之中,如今人心惶惶,來去匆匆。因為此次事件之中,鐘教習身死,祁教習重傷昏迷,任教習下落不明,總教習則是尚未蘇醒。
外院為數不多的高層,此役無一幸免,隻餘下一眾外院弟子。前有教習所命,不允許眾人宣揚此事,無法向內院求助,後又有亂象頻生,單憑自己這些人無法處理。
如此兩難之境,著實令人費解,而外院的五名種子,又根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且在外院之中並無實權。其中善謀之人,更是以為外院此亂,是有心人排布,為的便是逼自己等人現身。
所以他們更加不會出頭解決此亂,因此這項亂局,不知何時才會是尾端。
而與外院修業區不同的是,修業之外,一片寧靜祥和,寂靜無聲。隻因修業區位處東南方位,距離外院學舍以及內院甚遠。
風鳴院雖無宵禁之規,但卻提倡養生,所以如今這個時辰,學子皆在學舍之中無人外出,自然也就看不到外院的一幕。
但這一片祥和之下,卻也有暗潮彙聚之所,因為外院之中存在暗子,早已趁亂將外院之事上報。
“此事你怎麼看?”
一處彆院之中,一名身穿鬥篷的黑衣男子如今負手而立,淡淡開口。可是其周圍卻不見旁人,他這話好似是自言自語。
可下一刻,其身前三尺處的地麵之上,赫然浮現出一道陣紋,迅速化為四個大字。
“不是我們。”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們,否則也不會來此相見。我是問你覺得外院之中那些老弱病殘,有什麼理由值得旁人出手針對?”
話音落定,陣紋再度浮現,卻答非所問,隻有一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