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不通陣法之道,但卻擁有一個玄丹長老應有的常識,所以猜測這陣法是契合環境所設。所以自己隻要摧毀環境,便能削弱此陣,破封而出。
一團烈焰接觸到頭頂茅草,立時化為一片火海蔓延開來,楚寧月所料不差,此陣的確勾連整座柴房,對於四周皆有防護。
這陣法雖然擋住了自己一擊衝擊力,卻無法擋住火勢蔓延,在一眾南宮家護院焦急的驚呼聲中,這座柴房最終被大火吞沒,倒塌於此。
而柴房塌陷的瞬間,楚寧月化光而出,無人看清她的樣貌,但卻有人看到火海之中有人影浮現。隻是這人影奇快無比,以自己等人的實力根本追之不及。
於是,其中幾名有心人便合計出了一套說辭用來開脫,隻說是府內遭賊,來人實力莫測。行跡暴露之後,縱火而逃,幸得自己等人反應及時,未讓火勢蔓延,損失不大。
...
凜風城內,風鳴院外,楚寧月直朝任家大院疾奔而去。先前強行破陣,讓她體內本就殘存不多的靈氣,再度耗損了大半,如今隻剩下一擊之力。
這一擊之後,若再強行出手,體內殘存靈氣便不足以使功法正向運轉。屆時,體內的殘陽神訣便不再是緩慢生成靈氣的助力,而是吞沒靈氣的元凶。
但真正讓她在意的,不是自身靈氣的狀況,而是刻意拖延自己的神秘修士,究竟意欲何為。希望事實,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希望自己去往任家之後,會看到鐘天一等在此處。
“哼..”
隨著一聲冷哼,楚寧月自任家大院而出,此地早已化為一片廢墟,哪裡還有什麼鐘天一?不過楚寧月也並非毫無所獲,因為當其踏足廢墟之時,地麵之上陣紋再啟。
而後幻化出一行文字,上述:
“欲尋故人,城西十裡,百蕩山頂恭候大駕。”
看到此行信息,楚寧月心中雖然不悅,但也鬆了一口氣。不悅的是,自己的猜想無誤,鐘天一的確是刻意將自己支開,然後對鬼麵老者與其師妹欲行不軌。
如今隻怕是已經得手...
但鬆了一口氣卻是因為,鐘天一留信於此,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那兩人的性命至少可以保證。隻不過,他要自己前往城西十裡意欲何為便不得而知了。
現下最正確的選擇,乃是不去赴約,因為既然鐘天一留信於自己,便說明他對自己有所求。在滿足所求之前,定然不會對那兩人不利。
所以,自己大可等到明日,恢複了些許靈氣之後,再去城西十裡赴約。如此一來,自己便有了與之一戰的籌碼。
但..很可惜,楚寧月終究不是鐘天一,行事之時第一考慮的並非利益,而是不違道心。自己既然答應了鬼麵老者,便不會食言,定會確保他二人的安危。
....
城西十裡,一座高山矗立於此,這裡本是一座無名荒山,隻因山下商路,乃是前往凜風城的最近路線,所以常年來山匪不斷。
此事令凜風城極為頭痛,所以屢屢派出精銳,蕩平此山,殺儘山匪。可不知為何,每次掃蕩過後的一年半載,便會有新的山匪占山為王。
凜風城數次掃蕩,此地山匪數次死灰複燃,官與匪不斷碰撞之下,亦讓此地得名百蕩,意為此地山匪猖獗,百蕩不息。
山頂乃是一座巨大營寨,連綿五百丈,內中機關暗道無數。占據此地的山匪,大多是八品武夫,其中精銳可達七品,首領則為六品。
這樣的實力,用來打劫尋常商賈已是綽綽有餘,但對抗凜風城城主府,卻是遠遠不夠。
山頂主寨之中,今夜尤為死寂,因為一眾山匪高層,如今皆俯首於此,動彈不得,望著主座之上,頭戴鬼頭麵具之人,瑟瑟發抖。
這些山匪手中,大多數都有人命,屬於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可是他們身上的殺氣對比主座之人,卻如螢火之光相比日月。
對於他們來說,被人一刀斬殺,乃是再為尋常不過之事,可是擒而不殺,才是真正的煎熬。
因為這主座上的人,來得詭異突兀,製服眾人之後,一掌轟殺了首領,然後便坐在寶座之上沉默不語。
他們不怕死,因為殺人者人恒殺之,刀口舔血,終歸有一日要成為他人刀上之血,這算是綠林的規矩。
但他們怕的,乃是等死的過程,在這種生與死的徘徊,無儘未知的煎熬之下,最是磨人心性。偏偏這人又將眾人壓製,使得眾人根本無法開口交流,不安與恐懼,在心中不斷蔓延。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