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楚寧月來到李丹心身旁,但對於安慰人這種事,她的確不大擅長,所以能夠做得便隻有陪伴。至於李丹心,她的確是感激身旁少年,但兩人隻是相識半日,所以絕不會投懷送抱。
隨著時間的流逝,楚寧月越發無奈,因為此女最初隻是流淚,但如今卻是痛哭出聲,委屈萬分。這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陪伴,似乎非但沒有作用,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你..”
可正當她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一旁的李丹心悶哼一聲,似是因為情緒起伏過大,牽動體內傷勢,當場暈了過去。
“哎..”
一聲輕歎過後,楚寧月抬手抓向此女肩頭,而後便將其整個人提在身旁,朝著山下飛去。
如今夜色已儘,天色漸明,自己也是時候帶著她回凜風城了。
....
凜風北門,威壓如舊,但這威嚴二字,卻是對凜風之外,而非對內。因為生活在此處的居民皆知,城樓之上雖有守軍駐紮,但他們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派不上什麼用場。
真正維護凜風城治安的,唯有內城之人,唯有城主府上下。
寅時三刻,天色轉明,城樓內外守衛雖然看似仍舊兢兢業業,實則早已瞌睡萬分。
尋常賊寇,懾於城主府威名,根本不敢來凜風城造次。而江湖大盜,莫說看不上南域之物,便是能夠看上,真正親身來此,單憑這些八九品的守衛,也根本難以阻攔。
“站住,你是什麼人?!”
城門外百步,三名手拿火把,頭戴鬥笠的江湖客,此時攔住了一名少年的去路。其中一人,正字腰間取出一張畫像,仔細打量著眼前人的樣貌,好似是官府查案。
“是她。”
不多時,手持畫像之人,忽然拉了兩名同伴一把,而後在他們耳邊低聲開口。隻是他們如何知道,自己攔住的文弱少年,乃是一名揮手之間可滅其百次的修士,此刻他們的聲音悉數入耳。
楚寧月望著三人,麵無表情,她本可以直接施展遁術,從城頭之上飛入凜風城。但礙於如此做太過招搖,加之李丹心似乎對從北門入城頗有執念。
所以,她才會選擇在臨近城門的方位落下,背著李丹心徒步進城,也算是全了後者的心願。
可未想到,自己距離城門百步之時,便有這麼幾人圍了上來,似乎已在此地等待許久。若不是這些人的氣息,大多隻是七品,根本不是李丹心的對手,自己真要以為,這些人也是伏擊的殺手。
因為這城外廣場之上,並不隻有這圍上來的三人,還有二十餘人虎視眈眈。
最為關鍵的是,楚寧月能夠看出眼前三人看向李丹心時,眼神灼熱似見珍寶,但卻沒有半點關心擔憂之意,他們應該不是李家之人。
“你們想做什麼?”
眼見少年淡淡出聲,似乎根本不知什麼“江湖險惡”,三人對望一眼,自然是不會將自己的心思,告知給眼前之人。
他們皆都是住在李家舊巷之外的江湖客,來此皆是因為接到了李府管事的傳信,說是大小姐外出歸來,遭人截殺,如今下落不明。
雖然這些人都不是李家門客,但是他們卻想要借此結交李相容,所以對於尋找李丹心之事,頗為上心。
不過,這些江湖客之中,也有一些濫竽充數,暗中摸魚之輩。沒有外出去尋找李丹心,而是選擇留在此處碰碰運氣,看是否能直接搶他人功勞。
“大膽狂徒,竟敢對李小姐行不軌之事,還不放開她?!”
三人互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名樣貌寒磣的男子,開口之間便是一聲嗬斥,直朝楚寧月抓來。
他們皆是江湖客,自然也認得楚寧月身上的風鳴院學子服,但此刻為了結交李相容,也隻能裝作不認識。
更何況,他們未從楚寧月身上感覺到半分武者氣息,便以為她不會武功,隻是普通書生。多半是機緣巧合,撿到了重傷的大小姐。
既如此,這個機緣,便不該是他的,而應該是自己三人的。
“住手!”
正當楚寧月準備出手震懾三人之際,城門方向卻又有一人朝此而來,長槍黑馬,身著銀甲,儼然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將。
說話之間,手中長槍已然擲出,朝此破風而來,引得三人心中驚愕,不得不止住攻勢,左右退讓。
可是,楚寧月卻眉頭微皺,因為這一槍的目標,根本不是那三人,而是自己。如若自己站在原地,或是當真沒有還手之力,那便會被這一槍貫穿。
於是楚寧月身形一閃,後撤七步而止,站在原地望向前方策馬而來的銀甲女將,目光冰冷。
熟料就在此時,李丹心渾渾噩噩之間,帶著哭腔輕呼一聲,如若夢囈...
“你既要殺我,當初又為何救我?你救了我,又為何要殺我...”
話音方落,廣場之上二十餘人儘皆起身,朝此望來,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