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銀甲女將,則是將剛剛接到手的李丹心,交給了那兩名丫鬟,吩咐了一聲:
“她傷得不輕,需要儘快醫治,不可耽誤。”
兩名丫鬟接過李丹心,其中一人立時眼中有淚光浮現,若不是在場有太多外人,此刻已經大哭出聲。
“你將大小姐帶回臥房,你快去請田先生,不得有誤。”
老管事立時知會兩名丫鬟,要她們各司其職,吩咐了一句過後,重新轉頭看向銀甲女將與楚寧月兩人。這一次的目光,方才首度從女將的身上挪到楚寧月的身上,認出了這一件紅白學子服。
“兩位,請。”
老管事從始至終,謝的乃是“將軍”,邀的卻是“二位”,這一幕看在眾人眼中,自然知道李府是何態度,不由得朝著少年,投去同情與幸災樂禍的目光。
卻不知道,他們眼中“天大的功勞”在楚寧月眼中隻是麻煩,如今這老管事如此“會做人”,也是讓自己省去了許多麻煩。
可是...
“你謝錯了人,你家小姐是這少年救的,我隻是在城外碰巧遇到他們而已。”
“這..”
銀甲女將的說辭,不僅僅讓老管家愣神,便是周圍一眾江湖客,也沒想到這位護城軍將領,竟然會把拉攏李相容的機會,平白交給風鳴院之人。
而老管事,其實一開始已經看出,帶回小姐的,多半是那少年。可是如今城主府護城軍將領在此,這個麵子在台麵之上,隻能給城主府。
至於風鳴院的少年,李府當然不會虧待,隻是這名義之上,需要做出一些調整。
“是老朽有眼無珠,小兄弟莫怪啊!兩位,請跟我這邊來。”
老管家也算隨機應變,此刻立即認錯,朝著楚寧月施了一禮,麵上浮現出歉意的笑容,但心中卻在思考,城主府究竟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楚寧月望向銀甲女將,卻見對方此刻也望著她,兩人又是四目相對,又是沉吟半息,又是銀甲女將打破沉默。
“彆這麼看著我,搶人功勞之事,我還不屑去做。”
楚寧月聞言,尷尬一笑,隻得隨著兩人入府,卻在無聲無息之間,將一道神識印記,種在了李府老管家體內。
三人踏入庭院,那一匹沒有韁繩的黑馬,便自主等在李府之外,靈性十足,引得一眾江湖客側目。但這裡畢竟是李府,而這馬又是護城軍將領之物,即便有賊心也沒有賊膽在此行事。
剛剛走出十餘步,楚寧月便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因為這看似普通的庭院,內中卻蘊含數種陣法。自己隻是剛剛踏入此地,便有兩道陣法開始運轉,無聲無息。
雖然以她對陣道,隻能說是修士常識般的理解,無法分辨出運轉的是何種陣法,但卻可以判斷出,這陣法並非被動運轉,而是有心人暗中操縱。
李府不在風鳴院內,此處亦無神識隔絕法陣,楚寧月跟隨兩人前行,神識卻已是四散而出,試圖找出那驅動陣法之人。
熟料自己剛剛施展神識,運轉的陣法,便戛然而止,失去了陣法氣息。這讓楚寧月心下興趣更濃,索性神識全開。
而銀甲女將雖然沒有神識,感知不到陣法存在,但她卻也察覺到了一絲端倪。因為她四年前,可以說是李府常客,雖然四年時間讓這裡變化頗大,但總體布局未改。
簡單說,老管事如今所帶之路,並非前往主廳,而是朝著廂房客廳而去。這與自己預想中,再見李相容的一幕不同。
原本想著,邀這少年入府,在見到李老之後,兩人聯手做最後一次試探,了解李丹心受傷的始末。卻不想,自己的計劃,似乎要因為這老管事而落空了。
不多時,兩人被老管事帶到了一處客廳,而此地早已準備好了剛剛沏好的一壺好茶。看到這一幕,銀甲女將知曉自己猜測無誤,李老不在府上。
“兩位,還請在此處稍待片刻,老爺外出去尋小姐,如今還未歸來。待我發出信號聯絡老爺,老爺看到信號之後,定會第一時間趕回的。”
說罷,老管事對著兩人又施一禮,而楚寧月則是拿準時機,出聲道:
“既然李教習不在,如今天色以晚,我便...”
隻是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銀甲女將強硬打斷:
“我們便在此叨擾了,還請勿怪。”
老管事聞言一笑,轉身告退,心中卻對兩人多般揣摩,看不透兩人是和心思。
一路走出內院,在外院之中兜轉幾何,最終出現在了一處柴房之外,隨後麵色一肅,沉聲開口:
“人已接回,但事情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