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月腳步一頓,此時救人心切,加之身後之人神秘莫測,情報來源高於自己。這些事自己現在不說,他也有辦法調查,所以沒有隱瞞。
“先前我靈氣受損,遭人追殺之時,此女曾一路護我。即便她不是李相容之孫,也不該放任不管。”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對方答應得竟如此痛快,沒有和自己講什麼條件和利益得失。
“好,我隨你進去。”
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後者聽到“李相容之孫”後,眼底一閃即逝的意外。
兩人推門而入,柳瘟當即起身。但他此時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青衣少年的身上,看得後者有些不自在。
不是因為他這目光充滿敵意或是審視,而是因為這目光複雜,有感激亦有驚喜,還有一絲愧疚。
青衣少年方才與楚寧月交談之時,早已是布置了一層隔音法陣,除非柳瘟是一名隱藏的通識高手,否則不可能聽到兩人的談話。
既然沒有聽到談話,那麼他對青衣少年的態度,便有些前後反常,值得細思。
“她便是李丹心。”
楚寧月來到床榻之前,將手輕輕按在李丹心額頭之上感知了一番,而後撤手,望向走到身旁的青衣少年。
對於柳瘟的異樣眼神,楚寧月並未察覺,也不在意。她此刻所想的,隻有這神秘修士,是否能夠真的救回李丹心。
“她的傷..的確有些棘手...”
青衣少年並未接觸李丹心,此刻隻憑望氣,便已察覺到此女體內氣息駁雜紊亂。亦是確定了楚道友,的確曾為此女渡氣。
但他此時,已經知道楚道友對此女十分看重,所以並沒有說出真相。
其實,此界武者與修士體係不同,體內經脈雖然大同小異,但還是有些出入。所以武者之傷,隻能以武者方式解決,最多便是輔以修士丹藥。
可像是楚道友這般,直接將修為靈氣渡給對方的行為,不但不會讓對方踏足修行之列,更會讓她體內經脈紊亂。
如今此女體內傷勢的確是得到了壓製,可是一旦體內兩股氣息失衡,那麼此女便會爆體而亡,神仙難救。
楚道友的修士氣息,自然遠高於此女體內原本的氣息,所以失衡隻是時間問題,而且這根本超出了醫術和療愈術法的範疇。
“能救麼?”
楚寧月雖隻說出三字,語氣平靜,但眼中卻有失望之色,一閃即逝。
青衣少年看在眼內,心中頗為無奈,猶豫了半息功夫,方才出聲說出一字,斬釘截鐵。
“能!”
一字出口,楚寧月麵色緩和,眼中重新浮現出希望之色,但下一刻,卻也猜出了對方先抑後揚,多半是為了提出後麵的但是。
於是,未等對方開口,便主動出聲道:
“你若救下此女,我便算是欠了你一個人情,他日我可替你做一件不違道心之事。”
青衣少年聞言苦笑,擺了擺手道:
“我說此事棘手,是因為想要救此女,還需要一項物品,而此物我放在了百蕩山寶庫之中,還未來得及回去拿。”
楚寧月聞言,轉身便欲離開,但在走出七步之後,卻猛然回頭,因為她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可其回身之間,卻也正好撞上青衣少年投來的目光,玩味一笑:
“放心,這一次沒有陣法,也沒有後手。”
說罷,少年取出一塊玉簡,隨著一陣模糊,直接出現在了楚寧月手中。而後者對此,引以為常,吐出一句:
“最好沒有。”
話音落定,楚寧月施展遁術,離開此處。青衣少年麵上的玩味,卻儘數消散,望著眼前床榻之上的李丹心,沉默不語。
許久過後,方才呢喃一聲:
“這樣做,似乎有些虧本呐。”
“啊?”
一旁的柳瘟聞聲茫然,而青衣少年這才注意到,屋內還有一人,轉頭看向對方,麵上堆砌出顯然易見的假笑。
見對方毫無反應,其麵色一寒,指了指門外,冷聲開口,翻臉如翻書。
“出去,若敢進來或是偷聽,哼哼...”
而柳瘟聞言,如聲照做,心中沒有半分怨懟。臨走之時,看青衣少年的眼神,仍舊讓後者覺得疑惑...
似乎隻有柳瘟注意到,這眼前青衣少年的樣貌。
便是當初隨自己一同經曆柳家逃亡,而後大鬨葉家,救出三弟葉瓊,此後更是與鬼麵老者一同上了葉家絕殺令,最後險些滅了整個葉家,就此失蹤的青衣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