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友莫要誤會!”
祁如清似是看出楚寧月眼中的敵意,但又沒有完全看穿,乃是會錯了意。卻不知此刻的歪打,卻正巧碰到了其質疑的初衷。
“此法雖然聽來與邪修奪舍之術頗為相似,但本質上還是不同的。邪修奪舍,乃是強占他人身軀,抹滅原主殘識,而我所用手段,卻是作用於身死魂滅之人。”
“哦?”
楚寧月此時雖隻是出聲一字,但懷疑與敵意四字,幾乎已經寫在了臉上。
祁如清見狀,心下無奈,好在自己許久之前便已想好了說辭,此刻用出不費吹灰之力。
“初至此界之時,我便在此山穀之中蘇醒,一身修為似被無形氣機壓製,無法施展。幾次欲離開此處,最終皆是無功而返,更被死氣入體,險些萬劫不複。
後來我尋得此處山洞,自此處閉關一月,將死之際參悟出此等還魂秘法,當即以分神之術,脫離本體,這才幸免於難。
之後我發現此山洞石壁之上的岩石,雖蘊含無儘死氣,但山洞之中的陣法,卻有淨化死氣之力。而那些被淨化的死氣,則會生成一種不同於靈氣的存在,讓我得以驅使新的肉身。
簡單說,楚道友之前所見的,皆非我的本體,不過是以秘法催動的行屍走肉。所以每隔一段時間,軀體之內術力不足之時,我便需要重回此地。”
話音至此一頓,祁如清看向楚寧月,在見其眼中敵意褪去幾分過後,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但他卻也知道,這番說辭之中,存在許多破綻,如果對方深究,還是會露出馬腳。
所以在最開始,他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要對方自己平衡,不要問出過分的問題。
“第一次重塑肉身之時,我未想過化身他人,但最終結果,卻與心中所想相差甚遠。我以此身進入凜風城查看,意外得見了風鳴院學丞南宮歸元。
所以第二次重塑肉身之時,我便想要化成此人模樣,取而代之,如此便可借助風鳴院之力,搜集情報信息。
可施術之時,卻又一次在最後關頭,偏離原本設想,讓我知曉這並非巧合,而是冥冥之中存在限製。
此後,我曾嘗試多次,無論是我見過的城主府之人,還是風鳴院博士、教習、普通學子,此重塑肉身之秘法,皆無法施展。但若以丹青天下之人為目標,卻可隨心所欲,任意化身。
這讓我得出推斷,此法隻能針對已死之人,直到最近一次,我化身為楚道友入南域之時的模樣,而楚道友並未身死。
所以...”
說到這裡,祁如清不再繼續,因為他發現楚寧月已然陷入沉思,索性等在一旁,等待對方消化。
可是他如何知道,楚寧月心中所想,根本不是他方才所言術法的限製和原理。而是他提到的那一句,隻能以身死魂滅之人為目標。
而他如今化身之人....
“所以真正的祁如清已經身死?”
聽到楚寧月如此問,“祁如清”微微一愣,而後卻先是點頭接著搖頭。
“若在今日之前,的確可以通過此術確定祁如清已死,但如今看來,未必...”
“什麼意思?”
楚寧月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心中已然有了猜測,對方先前提出“化身的目標必須是已死之人”的限製,後來卻又說到,他曾化身為初入南域的自己。
而自己如今,好生活在他麵前,隻是以修士化相之術,舍棄了原本的樣貌,成了另外一個人。那麼如果對方所言不虛,真正的祁如清,也就隻有身死,和舍棄原本樣貌兩種可能。
下一刻,“祁如清”開口,給出了答案:
“我本以為此秘法可確定目標生死,但如今看來,楚道友乃是例外。如果這個例外可以複製,那麼祁如清的狀況便可能是如此,若不可以複製,那他就已經是一個死人。
但無論他是否複製了這個例外,都可以確定,有其他未知因素介入此事。因為楚道友所用的乃是術法,而非普通易容之術。
而我,並不相信祁如清乃是修士之身。”
對方的話雖有些雲山霧繞之嫌,但卻不失為一種全麵的信息,如今外院放出的消息,乃是任飛鵬身死,祁如清神誌不清。
可如今,祁如清卻有身死之嫌,兩者信息的差異,便是破綻所在。
而就在楚寧月眉頭微皺之際,“祁如清”再度開口,給出了另外一項訊息的同時,將她拉回了當下...
“楚道友,其實我方才嘗試的不止祁如清,還有任飛鵬。不過眼下你我應該煩惱的,是如何離開此處,而非外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