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張獸麵之上,更是出現了一絲人性化的疑惑,此時似乎遇上了什麼萬年難解的謎題。
其如此作為,便是祁如清也微微一愣,他與此物多次交手,經驗老道。自己每每現身之時,此物總會咆哮出現,朝自己襲殺而來。
可是這一次,對方卻站在原地,毫無反應,這讓他也有些意外。
祁如清雖不畏戰,但也不好戰,能以言語解決的問題,他極少采取動手的方式。若不是因為對方是妖獸,根本無法交流的話,他或許早可以破了眼下僵局。
如今見對方沒有出手的打算,他自然也樂得其成,與楚寧月互換了一個眼神,示意後者為自己護法,後著手布置傳送陣。
當然,其布置之時,暗中留了手,讓此陣隻能傳送身上帶有靈氣的修士,如此一來便可杜絕此妖獸通過傳送陣,到達外界的可能。
可下一刻,當祁如清取出刻刀,於地麵之上著手刻畫之時,那人麵獸身的虛影,卻也學著他的模樣,以一雙肉爪,在地麵上刻畫起來。
祁如清無暇分神,加之他清楚自己所刻畫的陣法,並非旁人臨摹便能催動,更何況臨摹的人是一頭妖獸。所以隻是提速再提速,並未再動手腳。
可是一旁的楚寧月,卻覺得眼前一幕,越發詭異...一頭妖獸,學著人族陣師的模樣繪製陣圖,兩者相安無事,這著實是有些...
“嘿嘿嘿嘿...”
不多時,妖獸口中發出一陣低沉傻笑,似是十分得意。而祁如清亦是同時收手,完成了陣法刻畫。詭異的一幕,立時出現在楚寧月眼前,兩座陣紋完全相反的陣法,赫然出現在其麵前。
一者人族陣師所畫,其中隱約有靈氣紋路忽隱忽現,蘊含濃鬱陣道氣機,仿佛隻要灌入些許靈氣,便能催動此陣。
可另一者,卻是妖獸所畫,其中蘊含陰森死氣,但卻被壓製於陣紋之中,不得脫出半分。其上同樣是幽光湧動,帶著詭異氣氛。
祁如清望著眼前妖獸的“傑作”,心中也是嘖嘖稱奇,他很確定自己的陣法乃是通往山穀上方的外界。卻有些好奇,對方這完全相反的陣法,若是真的催動,會去往哪裡?
不過已經完成陣法刻畫的他,已不在乎眼前妖獸的用意,因為他所刻畫的乃是一次性陣法。
一是因為時間不足,二是因為沒有材料,若不是先前於山穀之上有所布置,而此地本身具有死氣和一股特殊氣息的話,便是這臨時傳送陣法也無法搭建。
因為傳送陣需要憑借元素之力或者靈氣催動,可是此界空間之中並無靈氣,所以想要催動傳送陣,就必須找到替代品。
“我們走。”
祁如清三字出口,楚寧月立時會意,一個閃身來到其身旁。卻不想一旁傻笑許久的妖獸,忽然間也有了反應,使得楚寧月心下戒備。
但下一刻,此妖獸卻又一次模仿祁如清,一步踏入了它所刻畫的陣法之中,隨後周身黑霧縈繞,散發出的氣息,竟與祁如清施術之時一般無二。
眼見這一幕,楚寧月心中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但還未及其反應,祁如清便已經催動陣法,無數陣紋浮現而出,自上空彙聚成一張藍色大網。
隨即兩人身影模糊,卷入大網之中,消失在山穀之內。
而與此同時,妖獸腳下也出現了一張赤色大網,同樣身形模糊...
不多時,楚寧月與祁如清,已然重回山穀之上,望著眼前滿是裂紋的地麵,還有散落的兵器,後者神色淡漠。
“那妖獸能夠模仿你的陣法,你我放任不管,當真...”
楚寧月看向眼前的一地狼藉,已經猜到這裡勢必發生了一場混亂,那些城主府追兵,多半已經罹難於此。
此事已經發生,無可挽回,所以與其質問身旁之人,倒不如放眼當下。
“無妨。”
祁如清隻說出兩字,因為其中緣由無法對自己這位楚道友言說。
那妖獸來曆不明,且立於不敗之地,與之動手得不償失。隻要自己兩人脫困,那妖獸去往何處,都與自己無關。
退一步說,如若那妖獸當真為禍此界,那麼正可引出此界暗藏於台麵之下的勢力,對於自己兩人來說,有利無害。
但此種心思,一旦說與楚道友,兩人本就脆弱的聯盟,怕是會頃刻付之一炬。
而楚寧月聽到這兩字,心中不詳的預感更甚,但卻也明白何為當務之急。
“罷了,時間緊迫,先回內院救人。”
可其話音剛落,祁如清的身形卻一陣模糊,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