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手乃是通識之境,楚寧月不敢大意,因為丹青天下之中,修士對於武道中人的評價,素有五境之下皆螻蟻之說,可一旦到達五境通識,戰力將直逼虛丹境。
此界四品武者雖與丹青天下之武道修行體係不同,但實力之上卻有相似可取之處,其本質上最大的差彆,便是此界武者隻要少數人能可通識。
如今眼前老者表現出的反應,已經證實他正是此界武者之中,通識的佼佼者。那麼若再以常規之法,對戰這位已經通識的四品高手,無異於自取滅亡。
“哼..”
袈裟老者冷哼一聲,抬手之間已是化為一道黑色殘影,直朝楚寧月襲殺而來,帶起一陣陰沉死氣,縈繞四方,遮天蔽日。
楚寧月早前已然判斷出,自己如今有傷在身,論速度絕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所以此刻抽身而退,或是抽身閃躲,皆是徒勞無功。
唯有一條路,可以讓自己有喘息之機,便是...
淩空。
無論是此界武者還是丹青天下的武道五境,武者皆無法長時間滯空。所以修士在與其對戰之時,若修為境界無法壓製,那麼唯一的優勢便是空戰。
楚寧月如今雖然耗損過大,致使遁術大不如前,但淩空之事卻仍舊不在話下。雖然直線速度根本不可能將對方甩掉,但是利用高度卻可以降低陷入近身纏鬥的可能。
殘影一掌落空,顯化出袈裟老者的模樣,此刻回身望向天空之上懸浮而起的楚寧月,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弧度,似乎並沒有因為對方這一手淩空之術而有絲毫震驚。
而下一刻,其沉聲開口,再一次讓楚寧月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此界之中,的確存在其他修行體係。隻不過這個秘密,隻有少數人才知曉。
“原來你修的不是武道。”
話音方落,袈裟老者淩空抬掌,數十道黑色氣線夾雜牽引之力,如毒蛇萬千,擇人而噬,立時自其掌心蔓延而出。
淩空懸浮的楚寧月,立時感覺到體內靈氣一陣翻湧,似在對方這一式之下,將要破體而出。
武者功法,極少能夠影響到修士靈氣,像是此等牽引功法,也大多隻是牽引其身,並不會讓修士感覺到體內靈氣外泄。
所以楚寧月第一時間便判斷出,眼前老者的實力,恐怕不隻是此界普通四品那麼簡單。
心念一動,金芒奪魄再出,但這一次的目標卻已不是袈裟老者,而是其掌中無數黑色氣線。
隨著一聲悶響傳出,金芒沒入黑霧之中,楚寧月頓感壓力一輕,身形再度朝斜上方退去,到達了她此刻遁術所能企及的最高處。
袈裟老者望著天空之上的楚寧月,麵上卻無半分棘手之意,隻是帶著一絲危險的笑容,似乎是在盤算什麼。
而二十七丈的距離,也足夠超越普通武者輕功的極限,立於此處便是立於不敗之地,但對於如今的楚寧月來說,卻是一種無形消耗。
眼見對手不再追擊,楚寧月心中警覺,卻知自己不能在此停留太久,因為自己如今的遁術,維係如此高度,需要持續耗損靈氣,而如今自己已經靈氣不足。
所以下一刻,其抽身便退,直朝凜風城方向而去,雖然她知道對方的速度若想追擊自己,自己怕是無法擺脫,但總好過留在這死氣彙聚之地,橫添變數。
隻是楚寧月剛剛踏出三丈,地麵之上的袈裟老者便有了反應,同樣是朝著凜風城的方向追趕,始終保持在楚寧月垂直腳下。
好似一隻猛獸,等待著死死抱住樹乾的獵物體力耗儘,墜落下來淪為美食的那一刻。
...
一炷香匆匆而過,原本來時施展遁術,已然足夠奔行十裡,可如今回返卻是行了三裡不到。
楚寧月此時於官道上空疾馳,已是顧不得隱藏修士身份,看起來頗為狼狽。隨著時間推移,距離地麵的高度也從二十七丈,降低為二十丈。
雖然二十丈的距離,仍舊不是武者能夠長時間滯留的高度,可是如今其的遁術,卻已開始肉眼可見的減弱。
或許根本不必再等一炷香,她便無法再度淩空,徹底失去優勢。這讓她意識到,自己或許根本不該遁走,被對方平白消磨。
“跑啊,怎麼不跑了?嗯?”
袈裟老者一路追擊,卻顯得閒庭信步,遊刃有餘。仿佛根本不在乎,此行北上有可能遇上城主府之人,惹來麻煩。
楚寧月先前之所以朝凜風城方向而去,也是因為心中有所考量。死氣峽穀之外,畢竟是葬送了城主府護城軍數十人,如此大的動靜,想來已經傳回城主府。
更何況,當時領軍之人,乃是那位四品的掌印大監,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踏足峽穀範圍一步。所以那些士兵身隕,他八成是幸免於難,以其腳力應該早已回城報信。
說不定此刻正攜大軍前來,捉拿對手。
至於另一個原因...
“你與那人究竟有何關係?你當真是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