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裝少年望著眼前朝自己走來的灰衣青年,此刻不禁眉頭微皺。他原以為青雲街暗衛的首領,會是什麼五大三粗之輩,所以才會不分青紅皂白,對自己二哥柳瘟下手。
但他卻沒有想到,來人會是一名看上去二十出頭,手拿折扇,頗有幾分儒雅之氣的灰衣青年。
“不錯,我正是他們的首領。”
灰衣青年開口之時,聲音溫和,但在看到眼前之人身上大小十餘道傷口之時,眼神卻頗為淡漠,好似在看一頭獵物垂死掙紮。
“我二哥呢?你為什麼要對他出手?”
這勁裝少年,正是聞訊而來,想要為二哥柳瘟出頭的葉瓊。熟料自己剛剛前來,便遭遇青雲街暗衛圍攻,這些人出手之時蠻橫無理,連同來向自己報信的內院學子都一同攻擊。
那人實力不佳,如今已被他們打暈拿下,擒入內院。而此地的守衛頭目,更是提出了比鬥,說是不會一擁而上,欺負自己一人手短,若自己能夠連勝十場,就放自己過去,決不食言。
方才那壯碩男子,便是這一群人的頭目,也是第十場。
“我們與他之間的事,不是你能夠插手的。”
灰衣青年淡淡出聲,其說話之間,始終緩步靠近,周身沒有半點氣息流轉,麵色也始終溫和。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在說話之間不斷縮短,如今已不足七丈。
“你想如何?”
葉瓊身上雖受傷十餘處,但皆都不是致命傷,否則他方才出手之時,也不會留情。他雖然看似魯莽,但身為葉家嫡係,他多少也是清楚何為寄人籬下,需得謹慎行事的道理。
如今自己與二哥身在風鳴院,若是當真出手擊殺了青雲街暗衛,恐怕後患無窮。所以在不威脅到自身安危的情況下,能夠以傷勢換取勝利,尚在得失之中。
“念在你方才出手之時有所保留,就此離開,我可以當做今日無事發生。”
灰衣青年淡淡開口,但他的話卻吐露了一項信息——他對方才比鬥之事知情。葉瓊也是捕捉到了這一點,知道對方有備而來,麵對著越發靠近自己的對手,早已準備好了應招。
“今日我定會帶走他們兩人,劃個道吧。”
“哼。”
葉瓊話音方落,便聽眼前之人一聲冷哼,儒雅之氣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乃是雷霆之勢。此刻暴起出手,哪裡還有半分君子之儀,唯餘毒蛇吐信,意在一擊致命。
葉瓊對此早有準備,橫起一掌攔在身前的同時,另一拳已朝眼前之人麵門轟去。他早已知道,與這些人對話不能憑借道理,隻能憑借拳頭。
今日隻有拿下眼前這位首領,自己才有資格要求他們放人。
當然,自己隻會拿下對方,不會傷害對方。
“哢嚓..”
下一刻,兩掌交接,一聲脆響浮動。葉瓊的一拳,距離灰衣青年尚餘三寸,拳風凜冽,已有摧城拔寨之勢,可卻難以寸進分毫。
因為灰衣青年的一掌,已然抵在其橫出的一掌之前。他的一拳之所以不能寸進,並非是因為對方踏足四品亦或是三品,而是因為那一聲脆響,代表著骨斷筋折,已分勝負。
一掌落定,葉瓊身形倒飛而出,落地之間,比起先前的壯碩男子更加狼狽。但其根基比之那人,也要強上許多,所以強自鎮定之下,還是穩住了身形。
可就在此時,一聲悶響驟然自其身後傳出,其一身勁裝,自心口處頗然碎裂,落下一道赤紅掌印,漫天碎衣翻飛而起。灰衣青年這一掌,毫無留情可言,乃是其殺招,碎心掌。
然而本該氣絕當場的葉瓊,如今卻是身形屹立不倒,仍舊站在原地。因為其一身勁裝,雖然在碎心掌力之下怦然破碎,但身為葉家嫡係,曾經的家主繼承人,如何能沒有保命手段?
此刻一件貼身內甲,顯露人前,其身形不動,麵色如常,卻知曉眼前之人對自己殺心已起。
灰衣青年見狀,心中不禁疑惑,隻以為對方藏有後手,因此並未搶攻。卻不知葉瓊此時,乃是體內氣息翻湧不止,貼身內甲雖然保他不死,卻也讓他氣血翻湧。
如今稍動片刻,便會露出破綻,所以隻能巍然不動。
可就在兩人陷入僵持,而一眾暗衛關注此方戰場之時,卻是無人注意到,一旁遠方一道人影朝此而來。
直至拱門之下,方才被一名暗衛發現,隻覺得眼前之人出現的極為突兀,下意識喊出一句:
“什麼人?!”
卻不想,他這一句話,對於本就緊繃心神的兩人來說,如同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