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局事關生死,我等性命儘交托主公之手,該如何行事還請主公示下!”
聽聞這一聲主公,李相容低頭望向雙手,卻見自己如今身穿鎧甲,儼然是一幅將軍打扮。而眼前中年男子的樣貌,也讓他心下一驚。
“你..”
望著眼前熟悉麵孔,李相容明知此處乃是幻陣,卻仍舊難以維係鎮定。因為不僅是眼前的中年男子,那跪伏的千軍之中,亦不乏自己昔日故識。
這些人,早已死在一場算計之中,乃是自己心中不願提及的過往,這件事旁人不可能知悉。今日再見眾人聚首於此,即便心知乃是幻境,卻還是回想起了些許當年過往....
“他們這是怎麼了?”
與此同時,陣法之外已過一炷香的功夫,這些人根本看不出陣內發生何事。這個問題,想必是在場之人中,絕大部分人的心聲。
之所以說絕大部分,乃是因為在場之人中,有三人心思與旁人不同,各有所思。
第一位,乃是忽然對祁如清持有莫大信心的司徒奇,此刻望向陣法,眼中儘是勝券在握,毫無擔憂之色。
第二位,則是四百軍陣之後的掌印大監,此時同樣望向陣法,卻在等待陣法出現破綻,自己便可趁機斬殺對方陣師,一勞永逸。
而第三位,讓人十分意想不到...
並非青雲街守衛,亦非他們的首領柳宏尚,而是四百軍陣之中,一名毫不起眼的男子。他此刻雙目凝視陣法之內,麵若寒霜,眼神森林肅殺,與一旁其他士兵截然不同。
但很可惜,他位於軍陣中央地帶,此時此刻,在場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普通士兵。
而同樣可惜的是,在場沒有,可場外卻有...
此時眾人注意不到的院牆死角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名身穿紅白學子服的少年。而其此刻正注視著場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四百軍陣。
若是換做常人,或是其他武者來此,如此距離想要觀察全局難如登天,恐怕便是那位四品掌印大監易地而處,也無法輕易辦到。
可是站在此處的少年並非常人,亦非武者。
“嗯?”
心中一聲輕疑,楚寧月眉頭微皺,她自然不會真的如同祁如清所說的那般,乖乖等在秋風苑,等待一切塵埃落定。
她會出現在此,一是因為對祁如清不夠信任,擔心此人借出頭為名,另行其他不軌之事。第二則是因為對方作為,既說是為了引出可能存在的其他危險,那麼自然要有人收網。
於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今眾人的注意皆在場上兩人,又如何有人能夠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那軍陣之中,唯一的不同尋常之人,此刻雖然刻意隱匿氣息,但在他凝視陣法之時,卻還是動用了些許特殊的手段。
這手段興許能夠瞞過武者,卻瞞不過對氣息異常敏感的修士。楚寧月此刻,已然鎖定了這名其貌不揚的男子,知道他便是暗藏在護城軍之內的高手之一。
而此人,多半也參與了西門之時,對自己的截殺...
...
茫茫黑夜,寂靜無聲,營地之內,火光忽隱忽現,有數支小隊在此巡邏。
“有刺客!!”
就在此時,一聲疾呼出口,打破此間寧靜,一隻冷箭自營地之外破空而來,但終究慢了一步。守營士兵聲已傳出,方才被冷箭貫穿咽喉而死,卻是死得其所。
“殺!!”
眼見自身暴露,一陣厲喝自營外響起,來人哪裡是什麼刺客,分明是敵軍奇襲。好在那一聲示警及時,這才讓眾人有了反應的時間。
營地之中,立時有無數士兵現身,由一名黑衣男子統領,直朝敵軍殺去。而敵軍為首之人,顯然認得這領軍者,眼見他此刻竟在營地,知曉情報有誤,當機立斷。
“退!”
一聲令下,剛剛衝入敵營的一眾軍士微微一愣。但軍令如山,毋庸置疑,而此行選拔的人數不多,皆是軍中精銳,此刻退走也非普通軍士能可追擊。
“王上有令,敵軍今夜必有來襲,卻是我等反攻時機。眾軍即可隨我出擊,拿下敵酋者賞千金!”
黑衣統領同樣下令,手下士兵傾巢而出,顯然今日之事,乃是一場算計。他這一方,便是要等對方率精銳來襲,營中空虛,發起全麵進攻,一鼓作氣打對方措手不及。
可就在營地之中,將士九成而出,隻餘老弱留守之際,另一股人馬方才自營外現身。而今日之局,乃是計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