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掌印大監與李相容離去,留下的四百護城軍與重甲女將立時有些處境尷尬,他們此行的任務,的確是聽從李相容調度,逼風鳴院交人不假,但除此之外,卻還有其他事。
可如今,關鍵人物已然離去,麵對風鳴院重重陣法,城主府一方再無優勢可言。便是以弓弩消耗,想要徹底破關而入,卻還是難如登天。
於是,四百軍陣索性按兵不動,與城樓之上青雲街之人遙遙對立,陷入僵持。重甲女將的心思很是簡單,軍令不可違,自己不能退,但也不會讓部下平白犧牲。
所以此刻僵局,乃是最好的選擇,在新的軍令到達之前,便維係如此...
隻是她的心思,青雲街之人與司徒奇卻看不穿,此刻望著關鍵人物離去,可這四百軍陣卻無退意,一時間也是十分頭疼。
今日之事,雖然注定無法善了,但如今的風鳴院與城主府,卻算不上全麵開戰。因此利用陣法,強行留下這四百零一人,既是耗時耗力,又並非明智之舉。
所以司徒奇才想要以己方優勢,要對方知難而退,如此便可暫時解眼下之局。自己也可以回到內院,調查一番內院之人對此事的態度。
畢竟此地之事已經過去許久,內院卻始終未派一人前來此處,著實太過蹊蹺了一些。
“嗯,此地已不需要我了。”
就在此時,立於城樓之上的祁如清,忽然間開口,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慵懶。話音落定,便想要轉身離開,絲毫不打算留在此處,讓青雲街之人好生驚訝一番。
“請留步!”
青雲街首領柳宏尚,此刻一步上前,攔住了對方。他是眾人之中,對陣師相鬥最為了解之人,看得出方才的鬥陣之中,乃是眼前此人獲勝。
可是對方年紀不大,便如此勝了南域陣道第一,著實令人有些難以置信。於公,自己應當接觸此人,了解更多信息,未雨綢繆,而於私,此人算是解了青雲街之危,自己應該感謝。
然而祁如清對此人的言語,卻是充耳不聞,徑直朝著城樓躍下,身形消失在了半空之中,詭異出現在外院之內,揚長而去。
如此身法,又一次讓柳宏尚心中訝異,此刻不禁望向司徒奇。可他卻發現,後者麵上毫無意外之色,一幅本該如此的模樣,心中更加對祁如清好奇了幾分。
“我風鳴院內當真是臥虎藏龍,竟有人能在陣道之上勝過李老。”
聽到柳宏尚開口試探,司徒奇嗬嗬一笑,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自是上下如一,有始有終。
“祁教習身為外院禦教習,本就精通陣法機關之術,而他又是李相容的門生,今日得勝,多半是李相容大意所致,不過也算得上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聽到此句,柳宏尚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先前對陣之時,雙方的確說過“昔日門生”“清理門戶”之類的話。
但一時間,要他相信外院之中,還有此等隱藏的存在,還是有一定的困難。不過無論如何,今日之危已解,自己手中的陣法令牌仍舊能夠催動。
如若這四百軍陣當真冥頑不靈,那自己也隻好奉陪。
...
外院之中,祁如清閒庭信步,朝著秋風苑而去,心情似乎不錯。但卻並非是因為他真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陣法之上勝過李相容,勝過南域第一人。
他並不是真的祁如清,而李相容的陣法,在他眼中也隻是一般。所以勝過此人,並沒有什麼值得欣喜。
他真正在意的,乃是出手之時,利用燈下黑的原理,明目張膽在眾人眼前,布下了一座感應大陣。如今他已然自人群之中,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隻不過,這四百軍陣之中,隻有一名隱藏的高手,而不是兩位,與昨日西門截殺之時所遇不同。不過即便如此,自己也已經記下了此人的氣息,隻要再見他便構不成威脅。
既然此行目的已然達成,那自己自然沒有必要留在原處。所以他此刻心情不錯真正的原因,乃是因為急著回秋風苑與楚道友會和,告知她這項信息。
“嗯?”
不多時,祁如清踏入秋風苑,看到了受傷不輕的柳瘟與葉瓊兩人,但卻並未找到楚道友的蹤跡,此刻不禁眉頭微皺。
而柳瘟葉瓊兩人,則根本不認得祁如清,在對方自報家門,說出外院教習的身份之後,還是持著警惕之心,審視眼前之人許久,最終也沒有說出楚寧月的去向。
一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楚寧月去了哪裡,二是因為眼前之人身份不明。
祁如清看出兩人有所隱瞞,但卻也不是逢人便會施展鏡心之術,因為這兩人隻是正常的提防自己,而非有取死之道,更何況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也不甚關鍵。
轉身離開秋風苑,祁如清打算返回內院,先司徒奇一步,調查一番今日內院漠視青雲街之事。今日過後,自己注定無法隱藏在台麵之下,現在便是最後獲取情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