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雙目半睜的南宮歸元,此時抓準時機,適時開口,轉移話題。而新貴陣營雖然懊惱,但此刻麵對護城軍之事,也不能再將話題強行轉回去。
隻得是在心中暗罵趙博士魯莽,給了南宮學丞可趁之機。
“李相容背叛風鳴院已成事實,若非有禦教習出手,今日外院恐怕已被攻下,隻是內院之中尚存許多其所布設的陣法,此事應當從速處理。”
司徒奇開口之間,將話題徹底轉變,而對於天啟五院來說,坐鎮地方的城主府與護城軍乃是外敵。他們內鬥雖可,但在麵對外敵之時,卻也不會自行虛耗,給對方可趁之機。
所以那五位博士縱然心中懊惱,也隻得就此事開口,隻不過先前所受怨氣,如今終於能夠釋放出來。
“司徒博士此言差矣,李大師素來與我風鳴院交好,絕不會貿然投靠城主府。既然李大師此行,是與此子有關,而此子如今在場,何不給眾人一個說法?”
白須老者趙博士再度開口發難,此時矛頭直指司徒奇。他其實很清楚,風鳴院為何力保方進。
風鳴院如今十大核心弟子名額之中,兩位空懸,五位被其餘四院瓜分,屬於空降而來,也就是如今的新貴陣營。
而剩下的三位,一人屬於南宮家,但自身實力隻有六品,與其他核心弟子相比毫無優勢可言。一人不屬於三大陣營之中的任何一派,但其素來獨自行事,不可為風鳴院所用。
唯有方進,身在寒門,卻擁有五品極境的實力,而且乃是風鳴院本院弟子,絕不可能為新貴陣營所用。
如此一來,拋開外院暗中培植的種子之外,方進便是這台麵之上,唯一有可能在天啟之試上,拔得頭籌之人。
一旦今日將其交給新貴陣營,便算是徹底絕了風鳴院擺脫其餘四院控製的希望。所以無論是南宮歸元還是司徒奇,都會無條件保住此人,即便此事艱難無比。
“哼..你們有理由保方進,那他呢?”
趙博士眼見眾人沉默不語,此刻心中得意,望向楚寧月的同時,眼中儘是森冷之意。風鳴院眾人,的確有理由護方進周全,可是卻沒有理由去管一名普通的內院弟子。
即便此人,乃是司徒奇的心腹。
心腹死了可以再換,但核心弟子若是沒了,短時間內便無法....
“昨夜我已將假扮之人擒回風鳴院,定下誘敵之計,此事你們也在在場見證,如今向我要什麼說法?”
司徒奇方才沉默,是在給對方最後的機會,因為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位趙博士會狗急跳牆,咬到自己的身上。
“不錯,那人荼毒外院眾人,其背後黑手至關重要,誘敵之計必須繼續進行,這一點你們昨夜可是沒有異議的。”
董博士適時開口,不是回護曾經讓自己丟了麵子的楚寧月,而是為了如今的立場。自己身在南宮勢力,在其位謀其事,如今既與司徒奇聯合,自然該當守望相助。
“昨夜沒有是因為今日之事尚未發生,而如今李大師之事已在眼前,我等若還不知亡羊補牢,怕是會萬劫不複!”
話音落定,趙博士再度盯向楚寧月,他此舉既有公報私仇之意,亦有解眼下困境之心。因為在他看來,楚寧月不過普通弟子,若能以普通弟子平息李相容的怒火,自然極為劃算。
“萬劫不複?你的意思,是要將賊人交給李相容處置,置外院三位教習的冤魂於不顧?這樣做,趙博士午夜夢回之時,不會覺得心中不安麼?”
董博士開口之間,又是機鋒相對,給這位趙博士戴上了一頂高帽。隻可惜,他這一次的開口,對方早有準備,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
“公道自在人心,既然不能交出賊人,那便將此子交給李大師。如此可平李大師一時之氣,到時若真不是此子所為,李大師也不會為難於他,豈非上等的緩兵之計?”
公道自在人心六字,自其口中以這種方式說出,可謂是滑稽無比,已到了草菅人命的地步。
可此時,董博士沒有再開口,南宮歸元則是沉默如舊,因為這位趙博士猜得不錯,楚寧月在他們眼中,隻是普通棋子,可以犧牲。
卻不知,司徒奇如今心中懊惱,他當然知道此事不可為,但一時間除了攪局之外,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所以其開口之間,便是朝著激怒對方,給南宮歸元開口岔開話題的機會發展。
“照你的意思,隻要有人威脅我們,我們便要交人妥協,若是有一日旁人要我們交出趙博士方能平息事態,不知趙博士是否願意?”
卻不想,這位趙博士沒有中其心計,此刻竟恬然開口...
“若真有這一日,自當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