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坐在首位的南宮歸元與司徒奇,則已是猜到了其中端倪,此刻沉默不語。
“誠如諸位方才所見,我不過是靈活運用了此間的隔音陣法以及幻陣。第一次我以幻陣影響了所有人,所以眾人隻能聽到趙博士言語模糊,不知所謂,而他意識到此點之後,沉默不語。
第二次,我則是取消了幻陣對他的影響,所以在他聽來,自己恢複如初,可眾人聽來卻仍舊是如同犬吠。
像是此類輔助陣法,風鳴院內大小無數,原本儘歸李相容之手,其的確一手遮天。但如今,我既選擇現身,自然是要將此物,交還給風鳴院。”
祁如清開口解釋之時,在場大多數人,皆都在回想方才一幕,思考其言語之中的可信程度。而言至末尾,眾人隻見其手中華光一閃,一枚羅盤便出現在手中。
下一刻,其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朝著司徒奇的方向走去,目光卻一直落在楚寧月的身上,將手中羅盤,放在了司徒奇麵前。
“你這是何意?”
楚寧月猜不透此人心思,此刻不禁傳音發問,而祁如清則是微微頷首,目光收回,而後同樣傳音回應道:
“此舉既能消除眾人疑慮,又能消除楚道友疑慮,我說過自己掌控陣法之後,不會用來監視楚道友,所以如今乃是在證明自己。”
對於祁如清的話,楚寧月不置可否,也沒有後話。因為她並不相信,對方真的將所有陣法的控製權悉數交出,他必定還留了後手。
但這些事,即便自己發問,也注定得不到答案,所以沒有必要開口,浪費唇舌。
“這是...”
“我先前已將掌控於李相容手中的內院陣法一一改造,此物正是控製這些陣法的樞紐所在。司徒博士不屬風鳴院三大陣營之中的任何一方,將此物交由司徒博士處置,我認為最為妥當。”
祁如清說話之間,微微一笑,卻無疑是將一塊燙手山芋,交給了司徒奇。這無形之間,固然可以加大其於風鳴院之內的籌碼,但同時也會讓他變得更加不可控。
而這一變化,最直接的影響,恐怕便是南宮家的信任。
一時間,問賢堂內氣氛尷尬凝固,因為堂內除了司徒奇之外,皆是三大陣營之人。而這枚羅盤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隻要掌握了此物,便能擁有內院絕大的優勢,為日後爭鬥,帶來莫大基礎。此物寒門弟子,當然沒有資格獲取,所以真正能夠爭奪此物的,便隻有新貴與南宮陣營。
心念至此,同屬新貴陣營的五名博士,此時對望一眼,開始謀算,如何能讓此物歸於自己,而非落入南宮歸元手中。
也在思考,如若南宮歸元拿出學丞身份鎮壓眾人,自己等人又要如何化解?
熟料此時,雙目半睜的南宮學丞,竟忽然出聲,大出眾人所料道:
“不錯,此物的確應該由司徒博士保管。”
話音落定,五位博士皆驚,他們沒有想到,南宮歸元竟然會主動放棄此等重要之物。但下一刻,他們之中便有人恍然大悟,暗道南宮歸元心思縝密,非常人可比。
因為南宮家與司徒奇先前本就有所共識,如今南宮歸元表態,自然是會將司徒奇,牢牢綁在南宮陣營之上。
即便司徒奇並未正式加入南宮陣營,心中的天秤也會有所偏移。南宮歸元以一枚不一定能夠爭取到的棋子,換取此等優勢,著實是一名老謀深算之輩。
不過,羅盤乃是死物,製造羅盤的人才是關鍵。如今既然羅盤已成定局,那這位前途無量的祁教習,便成了可以爭取的棋子。
五位博士對視一眼,此刻心中有所計較,除了那位趙博士心中懊惱之外,其餘四人,皆已開始思考如何拉攏祁如清。
卻不想,對方開口之間,竟是...
“既然李相容之事已解,我便不在此處叨擾了,我隻關心風鳴院之事,至於三大陣營,與我無關。”
說罷,祁如清轉身便走,視問賢堂內一眾風鳴院高層如無物,自然成了眾人眼中狂妄之徒,但也有人覺得這是本領強大之人,應有的風範。
而此時,司徒奇卻看向身旁的楚寧月,將方才的燙手山芋,交到了她的手中,叮囑道:
“此物乾係甚大,你速將此物放去那個地方,不得有誤。”
楚寧月聞言一愣,她哪知道對方口中的那個地方是哪裡?但見司徒奇眼神堅定,知道其多半另有布局,所以便點了點頭應下此事。
隨即也出了問賢堂,朝南而去...
卻不知司徒奇所想,其實十分簡單,此物乾係重大,於風鳴院不軌者,甚至會出手搶奪。自己已經失手過一次,沒有自信保得住第二次,所以交給楚寧月乃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無人出手,那便是萬無一失,而若是有人出手,那便能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