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月當然沒有忘記,自己如今乃是祁如清的模樣,所以作態之間,自是要模仿對方。此刻開口,給人一種陰沉之感,與無邊潮水,形成鮮明對比。
卻不想,眼前女子開口之間,竟沒有彎彎繞繞,而是直說來意...
“聽聞楚陽重傷而回,卻未身死,我自是要來看看,他的傷是否是我所為。”
說話間,神秘女子邁步向前,開始四下打量,似乎根本不擔心楚寧月會出手。而後者此時,心中卻是在猶豫,要如何套取信息,如何讓對方說出為何如此憎惡自己。
要知道,當日自己所用的,並非少年楚陽的樣貌,而是自己初入此界之時,化身的少年模樣。可是以那少年的狀況,當日若不是換成自己,隻怕早已葬身漁村之中,如何還會有交集?
而他又如何能讓眼前女子恨之入骨,難不成...
“此子如今乾係甚大,你若想進去,便需表明身份。”
神秘女子聞言,四處閒逛之姿微微一頓,輕瞥了楚寧月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在屋舍之中,說出了一個楚寧月曾聽過的名字。
“天啟院,穆清遠。”
隻是,楚寧月沒有想到,這天啟院核心,竟然便是眼前的神秘女子。不隻是因為眼前之人,立場不明,更是因為穆清遠這個名字,不大像是女子。
“嗯,你可以進去了。”
聽到這個答案,穆清遠眼中浮現出一絲意外,此刻不禁多看了楚寧月兩眼,似有興致一般問道:
“你放心我進去?”
“我對自身陣法頗為自信,你若欲行不軌之事,進去容易出來難。”
說話之間,楚寧月傳音祁如清,詢問對方此女踏入屋舍之後,以陣法困之有幾分把握。卻不想祁如清久久沒有回應,此刻仿佛是當真睡去了一般,遲遲沒有反應。
“好。”
穆清遠一字應下,當即推門而入,進入屋舍之中。掃眼之下,便看到了床榻之上,被施以化相之術的祁如清,不禁眉頭微皺。
半息過後,輕笑一聲,瞥向身後的楚寧月問道:
“他便是楚陽?”
可這一問,卻讓楚寧月有些疑惑,原來此女並不認得楚陽,那她此行又是為了什麼?
心念至此,楚寧月再度開口,模仿祁如清那令自己厭惡的口吻,沉聲開口:
“他不一定是楚陽,但卻是一枚重要的棋子,是棋子,便需留在棋盤之上。”
可她卻沒有想到下一刻穆清遠的反應,更無法理解,此女為何喜怒無常?
“你說他是棋子?”
穆清遠方才出聲,無論是否有興致,始終平靜如一,如觀潮起落。可如今這一問,卻帶了幾分冰寒刺骨,如潮水翻湧,海浪滔天,一觸即發。
而還未及楚寧月開口,穆清遠便已再度發問,又是一句意外之語:
“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互換身份,瞞天過海,當真...”
言至此處,穆清遠驟然出手,右手輕揮之間,一道劍氣朝著床榻方向激射而去,雖是輕描淡寫的一擊,速度卻要比先前與楚寧月交手之時更快更強。
祁如清何許人也,如今即便行動不便,也不是對方揮手便能傷的。這種想法,在楚寧月的腦海中,根深蒂固。
所以眼見此女出手,她站在原地沒有半分反應,因為她知道,祁如清一定有自保的辦法。
熟料...
“哢嚓!”
隨著一聲脆響,床榻一分為二,祁如清的身形被劍氣席卷而出,摔落在一旁。這讓其本就微弱的生機,此刻顯得如風中殘燭,一觸即滅。
穆清遠眉頭微皺,此刻望向楚寧月,眼中儘是寒意。她原以為,對方隻是說說而已,此刻見自己出手,定會現身攔截,可如今所見,卻是無動於衷。
下一刻,平靜開口,卻似暴雨之前的片刻清寧:
“原來,你真的將他當做棋子,既如此...”
楚寧月眼見祁如清受創,也不肯出手,加之他從方才此女現身開始,便沒有回應自己的傳音,種種古怪,讓她心中疑惑,也是頗為意外。
可下一刻,讓她更為意外的是,穆清遠開口說出一句...
“既如此,你我便在此完成先前未完之戰吧!”
此女果然有特殊手段,能夠分辨自己的真身,更是看穿了自己的術法。她的身上,的確存在太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