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之內,宮門之中,偽裝成中年儒士的楚寧月,此時隨著陸天佐朝朝城主府宮殿而去。然而宮門之後,隱藏的卻是一片破敗之景,滿目瘡痍,正是昨夜大戰所留。
楚寧月仍舊能夠感知到一絲怨氣,彌漫在空氣之中,可見昨夜之戰,有多少無辜冤魂。
昔日會客廣場,如今已毀去大半,便是著人修補,沒有十天半月,也再難宴請群臣。楚寧月將一切看在眼內,心中毫無波瀾,隻是在暗自推算昨夜之戰。
不多時,兩人出現在主殿之外,此處可謂極儘奢華,不像是一域城主府,倒像是世俗王國的王宮大殿。
若是昔日前來,自是要經人一路通報,可如今此處已然成了禁地,也就沒了尋常守衛在此巡邏。而陸天佐身份特殊,早有隨意進入此地的資格,因此如今推門而入,十分自然。
隨著一聲輕響,殿門緩緩打開,隨即而來的,卻是一聲酒杯落地,碎裂數分的聲音。主座之上,一名青年男子,正保持著上一刻飲酒的姿勢,手中無杯,癡癡望著殿門口。
“刺客,有刺客!”
半息過後,青年似是忽然反應過來,開口之間大聲呼救。可是任由他如何嘶喊,周圍回應他的都隻有微風拂過。
然而見其如此,陸天佐麵色如常,開口之間,卻是一句:
“少城主不必做戲,此地沒有外人。”
此言一出,青年嘶喊之聲戛然而止,此刻狐疑地望著中年儒士,上下打量。前一刻還是驚慌失措,這一刻便成了好奇,變臉如翻書。
但從其坐姿來看,此刻也隻有好奇,沒有禮敬,透著一絲慵懶,還有一絲質疑,似是在審視什麼。
“這位先生實力不凡,身份亦是不凡,於是我便將那另一位客卿長老的位子,給了這位先生。”
陸天佐再度開口,使得青年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意外。要知道,自己當初要他拿出名額給李相容,他卻是萬般不願,最終無奈之下,隻得自己親自走上一遭。
如今他卻給了這個儒士,這說明在他的判斷之內,這中年儒士的價值大於李相容。
“先生如何稱呼?”
青年開口之間,自座椅之上起身,先前的慵懶之態儘散,此時正色開口。
楚寧月當然不會報出真名,瞬息之間,便想到了之前陸天佐曾稱呼自己為慕容師兄。但慕容這個姓氏有些少見,難保說出之後,不會引來什麼麻煩。
於是,其心念一轉,開口之間便吐出了三字:
“穆清..秋。”
其說出穆字之時,陸天佐眼神微變,以為對方險些要說出真名,還好最後的答案並非如此。隻是他並不知道,楚寧月在報出這個名字的同時,心中想的乃是另外一個人。
說好了自己在明,而此女在暗,為何到了如今,也感知不到此女下落?
穆清遠究竟去了何處?
“原來是穆先生,不知穆先生來我南域城主府,所為何事?”
少城主一反頹廢之態,此刻開口之間,輕易捕捉到了陸天佐方才言語之中隱藏的重點。
“實力不凡,身份亦是不凡。”
既然身份不凡,便不會投靠城主府,所以他此行,必有自己的目的。
“我有一位故人,多年未見,此行南域便是要見他一麵。如今聽聞他在城主府,所以便不請自來了。”
“哦?何人?”
少城主佯裝好奇,心中卻在快速思索,試圖先一步猜出對方要找之人,占得先機。隻可惜,他的速度,終究不足,而下一刻得到的答案,足以讓其意外。
“李相容。”
李相容如今對他而言,乃是最大的籌碼,而昨夜一戰,李相容受了陣法反噬,如今仍在閉門休養。此事不止自己知曉,陸天佐也同樣知曉。
可是如今,陸天佐卻帶著此人前來見自己,這就說明,在他的判斷之中,此人的訴求十分緊急,必須在此刻前來。
少城主頗為相信這位招賢館主,所以對他做出的決定,往往會推敲其意。但李相容對於城主府的意義太大,不容有失,所以他開始選擇試探道:
“李大師昨夜消耗過大,如今正在閉門休養,先生來得恐怕不是時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