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我無福消受,你若想要,便是你的了。”
祁如清麵色如常,右手一揮,便將眼前古書收入袍袖之中,似乎根本沒有打算和對方客氣。但在收下古書之後,望向眼前女子的目光中,卻多了幾分複雜。
“楚道友的神識強於尋常修士,我以幻陣瞞她,拖延不了太久,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一點便是祁如清也不例外。更何況,隻有他清楚那本古書是何物,更加沒有想到,對方身為持有者之一,竟未與自己刀劍相向,而是拱手相贈。
如此一來,生之卷四部殘篇,自己便有了兩篇,今後催動此卷之時,便不必以自身九成九的修為為祭。
但讓他趕到疑惑的是,對方同樣身為生之卷持有者,沒有理由不知道,運使此物救人的代價。如若方才不是自己強行打斷對方,她這一身修為,恐怕也十不存一。
難道,自己當日的一絲錯覺並非錯覺,眼前這擁有一樣容貌的女子,真是自己猜測中的那個人?
可就算如此,那人與自己的交情,也不過是數麵之緣,她又何故....
所以他此時發問,便是給對方說出訴求的機會,因為他覺得對方不會平白無故送自己好處。既然收下了此物,那麼對方定有條件,自己隻需聽取便可。
卻不想...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此刻之後,我們三人便是盟友。”
穆清遠淡淡開口,但這個條件,在祁如清看來卻不是條件,而是既定事實。他不怕對方開出天價,怕的便是對方不出價,因為無價,更加難以捉摸。
但很可惜,如若祁如清先遇到的是此女,那麼此時定會看在這古書的麵上,答應此事。可他先遇到的,卻是楚寧月,而非此女。
在無法確定此女真實身份的前提下,楚寧月會選擇半信半疑,可是他卻不會有半分相信。所以開口之間,便是一句:
“既是盟友,你又為何要騙她?”
“嗯?”
穆清遠輕疑一聲,看向祁如清,卻不知祁如清此刻,已經撤去了幻陣,內中一切,儘入楚寧月眼底,而後者按兵不動。
“你對楚道友說,那人從未來過秋風苑,可我當日卻將印記打入凶手體內。此後,楚道友見過那人,亦從其體內感知到了印記所在。所以你和我之間,一定有一個人在說謊。”
祁如清此時開口,何嘗不是在對楚寧月解釋,給她一個以旁觀者角度,看清事實的機會。卻不想,穆清遠的麵上,浮現出了一絲疑惑,這一絲疑惑,不似作假。
“對於此事,我隻能說我沒有說謊,但這卻不代表,你一定在說謊。”
眼見對方打起啞謎,楚寧月眉頭微皺,藏在暗處的她,並沒有打算此刻現身。而祁如清對此,則沒有半分不悅,反而饒有興致地望向對方,吐出一句驚人之語:
“你的意思是,我說的那人和你說的那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而這句話,比起先前的啞謎,可謂是更加謎語人,這讓楚寧月很是反感。
“嗯,的確有這種可能,因為你我皆清楚,他是什麼人。”
話音落定,祁如清陷入短暫沉默,因為他清楚對方的話,是何含義。那冒牌貨並非此界之人,對於他來說,死亡並不是結局,而是新生。
被其借體之人,雖然與修士奪舍有著本質不同,但在常人看來,卻也相差無幾。而自己的印記,隻能打入肉身識海,不能刻入靈魂。
也就是說,當日行凶之人,可能是被奪舍之前的冒牌貨,而今日伏誅的,乃是被奪舍之後的人。如果此點假設成立,那麼當日行凶者的目的便不是報複。
可這樣一來,事情便複雜了許多。
“不錯,若是這樣,你與我就都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