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響起,楚寧月這才注意到,祁如清與自己所在的十丈方圓,此刻正有一道微弱光幕守護其中,抵擋風沙衝擊,但顯然已經到了破碎邊緣。
而土丘之上的虛影,則完全看不出任何術法痕跡,這讓楚寧月覺得十分棘手。
“是陣法?”
問出這三字,楚寧月意外地望向祁如清,仿佛是在問,你素來擅長陣道,居然會被他人以陣法困住,當真是稀奇之事。
可這一望之下方才發現,坐在地麵之上的祁如清,此刻兩袖空空,不由得泛起一絲漣漪。但下一刻,眼前之人開口之時,卻還是一幅淡然的模樣,讓其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錯,這一次算是遇上了此界高手,楚道友以為,此陣比之貴宗方顯長老的地相手段,孰優孰劣呀?”
地相二字入耳,土丘之上蕭無玉的虛影身旁,赫然沙暴翻湧,一道略微比其矮小一些的人影,自沙暴之中浮現而出。
隨即,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正是:
“能夠看出此為地相手段,年輕人陣法造詣不弱。你本是少年英才,老夫不願折了你這新秀,但很可惜,你自己選錯了路。”
話音方落,七道龍卷憑空浮現,直朝祁如清所在席卷而來。如摧枯拉朽之勢一般,破開了其防禦陣法的最後一層光幕。
陣法碎裂瞬間,狂沙亂舞,勁風不止,滿目喧囂。
“嗖...”
然而就在陣法破碎瞬間,九道金芒破風而出,本是無形無相之術,如今卻因此陣中風沙,而被迫顯露行蹤。
可還未到達土丘,便有一道石柱拔地而起,抵擋了九道金芒。
“莫非是老朽太久不出江湖,所以孤陋寡聞?想不到今日一見,便能見到兩名少年新秀。”
老者說話的聲音很慢,但每說完半句話,周圍的狂風便會猛烈一分,是警告,更是試探。
但試探的結果,卻不如其意,因為楚寧月此時,已然站在了祁如清身旁,一隻手搭在其肩頭。而後風沙難近,狂風無動,但凡接觸其周身半丈,皆化為虛無。
然而乾瘦老者,卻是不怒反笑,此刻狀似癲狂,便連一旁的蕭無玉看了,都是不禁搖頭。因為他最是清楚,這一次陪同自己南下的高手之中,唯有此人不受自己掌控。
就像方才,血色袈裟之主想要帶走自己時,這人便沒有現身。祁如清攻擊自己之時,他也沒有現身,偏偏是選擇在此時此刻現身而出。
因此,即便自己想要勸阻他,不過是給個教訓便好,也是無法竟全功。不過雖無法全功,也終歸會有一絲作用,於是他還是開口:
“宏老,此人曾救過我的性命,稍後動手之時,還請留手。”
可是他的話,卻似乎被身旁老者完全無視,此時笑聲更狂更癲,雙眼如焗:
“嗬嗬嗬,我道天啟五院之中,哪來的地相陣師,原來兩位乃是天機餘孽,如此看來,老夫今日,當真不虛此行。”
而天機餘孽四字入耳,便是蕭無玉亦是麵色一變,原本求情的立場,此刻煙消雲散。如若兩人當真是天機餘孽,那麼....
那位楚師兄便注定無法相救自己,更有可能是處心積慮靠近,兩者隻能為敵,不能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