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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此言一出,兩女沉默不言,倒是讓他有些不解。穆清遠之沉默,乃是對眼前老者並不信任,無法確定他口中所說陣眼,真是破解此陣的關鍵,而非惡意陷阱。
而楚寧月所思,則是祁如清的動機,在未弄清此點之前,貿然破其陣法,是否會讓事情變得無可挽回?因此她心中並不願意破陣。
“兩位在疑慮什麼?”
兩女可以沉默不語,擁有思考的時間,可是諸葛身在陣中,卻時時刻刻,受此陣法氣機牽引,感受到體內氣息不斷流逝,此種煎熬,難以言說。
於是此刻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可他這一句話,卻無疑是逼眼前兩人儘早做出決定,楚寧月眉頭微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一麵是盟友的計劃,一麵是此行同路之人。
無論自己是為了盟友的計劃,犧牲眼前諸葛,還是為了諸葛的安危,破此勞碌許久所成之大陣,於她而言皆是不妥。
而就在其沉思之際,一旁的穆清遠,卻率先開口,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竟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
“此陣功效尚不明朗,若貿然破陣,恐會前功儘棄。不知諸葛陣師可有什麼辦法,既能脫身,又不會擊破此陣?”
穆清遠所思十分簡單,她之所以出現在此,全然是因為人情,對於眼前諸葛陣師,沒有半點好感,也沒有所謂日後可能成為同路人的因素乾擾。
所以即便這句話聽上去,會讓對方產生不滿,但她卻還是絲毫不在意。更何況,她能看得出,楚寧月此時猶豫,必有內因,既然其不便開口,那這個惡人便由自己來做了。
話音入耳,諸葛麵色一沉,眼前此女言下之意,他瞬間明了,這分明是不將自己的安危當做一回事。
如今這陣法吸納自己周身氣息,乃是不爭的事實,可對方卻還要維護此陣,不是想方設法助自己脫困。既然你們不仁,那我也大可不義,隻是此時,萬萬不能露出馬腳。
“姑娘言之有理,方才是我考慮不周,隻是此陣玄奇,想要脫身,恐怕還是隻能從陣眼入手。”
諸葛的說辭,落入穆清遠眼中,自然是虛偽至極。若他此時表露出不滿情緒,那還算正常反應,可如今他表現得如此謙遜,這便說明他已將今日之事,埋在心底。
這樣的隱憂,一旦埋下,日後必有爆發之時,隱瞞越久,爆發便越是凶猛。看來自己日後,需要提醒一下這位楚道友才是。
“要如何做?”
楚寧月淡淡開口,但卻顯得頗為主動,因為她方才思索之時,本就陷入兩難。此時見諸葛主動讓步,頓時心生好感,覺得此事,是自己欠了對方些許,所以願意主動配合。
而諸葛聞言,並無太多意外,此刻沉聲開口道:
“此地向東一百三十丈處,有一石子混跡地麵,其上隱約有陣道氣機浮動,陣道未達地相層次,難以發現,想來便是陣眼所在。
我稍後會以陣法,指出此石所在,先生不必摧破此石,隻需讓此石稍稍移位,便能減弱此間陣法之力。待我脫困,便會立即恢複此處,不會影響大陣運轉。”
諸葛的話,可謂謙遜至極,更是稱呼楚寧月為先生。其實這個稱謂,聽入楚寧月耳中,並不覺得古怪,此人乃是蕭無玉的下屬,而蕭無玉算是自己記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