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二字入耳,楚寧月微微一愣,因為此種說法,太過離奇,而且她先前毫無類似見聞。不過聯想起先前所見的黑衣白衣兩人,周身氣息的確與祁如清有八分相似,的確也能夠解釋。
隻是,他說進入此界之後,便會有分身爭鬥,可自己入此界以來,卻從未遇見過所謂分身。因此對於祁如清的說辭,即便自己願意相信,也缺少憑據。
而無人注意到的,乃是黑衣人聽到“分身”二字之時,眼中希冀之感,淡薄了許多,仿佛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可其剛剛攜帶,便看到祁如清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以及一抹微笑,當即又一次如墜冰窟,噤若寒蟬。
“楚道友定是在想,自己入此界以來,並未遭遇所謂分身,所以不解此事。”
麵對祁如清的言語,楚寧月不置可否,但此時的沉默,卻已算得上變相答複。這一幕,前者早有預料,並不意外,於是接著開口道:
“楚道友忘了我先前的猜想,此界天道法則排斥外來者,而你我分身,同屬此列。所以這些分身,亦會為你我分擔那些神秘高手的攻擊,難以脫身。”
如此說辭,在楚寧月聽來,著實有些難以相信,因為這本就是建立在猜測之上的推論。可下一刻,當祁如清說出自己真正的布置時,此種疑慮,頓時消散許多。
“而三山之陣,背後真正的用意,便是利用楚道友之神識,配合增靈法陣,找出你我所有分身存在,逐一破之。
解決了他們,便等同解決了隱患,他們既是秘境伴生之物,便必定與秘境本身有關,也與你我回到丹青天下的契機有關。
隻可惜,哎..”
言至末尾,祁如清輕歎一聲,似是對如今結局,很是可惜。不過他的情緒,卻沒有絲毫影響到楚寧月的判斷,後者稍作沉吟,便發現了對方言語之中的“紕漏”。
“你說三山之陣,是為了找到你我分身,但為何陣成之前,他們便會主動來尋你?”
不過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楚寧月心中便已經有了猜想,想到了那位黑袍尊者,想到了他於三山之上,布設的聚陰之陣。
而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排布,祁如清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開口之間,便說出了楚寧月心中所想:
“想必楚道友已經有了些許線索。不錯,我所布陣法,乃是集南域地氣,借此方地脈之力行事,而黑袍尊者所布之陣,則是逆轉南域地脈,毀其地氣。
分身與本體之間,本就存在微妙聯係,能可一定程度上,感知對方存在。乃是因為此界天道法則,無限削弱此種感應,可一旦地氣受損,此種影響便會被削弱。
所以簡單說,我的那些分身之所以找上門來,皆是因為黑袍尊者先前所布陣法,摧毀地氣。而他們能夠感受到我的存在,且知曉我狀態不佳,乃是最佳入侵時間。”
說到這裡,祁如清的話音為之一頓,便是身形也為之一頓,仿佛一座機器,忽然卡殼。但好在,楚寧月的注意力,皆在其所說言語之中,並未注意。
不過這一幕,卻是落入了一旁,始終密切觀察其神色的黑衣眼中,使得後者眼中,浮現出一絲精芒,似乎瞬間捕捉到了什麼,嘴角泛起一絲弧度。
“但你仍未說,我的..分身,為何沒有尋來。”
像是此等匪夷所思之事,楚寧月還是想要眼見為實,所以她沒有儘信對方言語。而且對於對方這種,將建立在猜測之上的推論,當做結論處理的行為,感到頗為不滿。
可是這一句話出口,得到的,卻是祁如清的沉默。三息過後,楚寧月方才整理了思緒,將方才信息徹底消化,也有了關注眼前之人的餘力。
可一眼望向對方之時,卻見眼前的祁如清,目光呆滯,麵上神色僵硬,身形維持著上一刻,抬手端起茶杯的姿勢,僵在原地。
“嗯?”
隨著一聲輕疑,楚寧月下意識抬手,朝著眼前之人肩頭按去。可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卻如驚弓之鳥一般,自座位之上站了起來,疾呼一聲:
“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