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為清醒。
她清晰地發現,李相容一字出口之時,雖然怒氣翻湧,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滅殺。可是在發怒之前,麵上的緊張之色,卻有一絲鬆弛。
她身在南宮家,生長的環境本就特意,少不了察言觀色,尤其是腦海中多出另一人的記憶後,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行事必須更加小心。
所以,在內院之中偽裝出嬌縱跋扈的小姐做派之餘,亦在收集諸方信息之上,做了苦功。
故而其對於察言觀色之道,頗為精通,此刻幾乎可以確定,李相容此時作態,乃是佯裝而出。這位外院教習祁如清,絕不是他認知之中的一號,不過是一個替罪羔羊。
“為何覺得是他?”
半息過後,楚寧月壓下心中情緒,開口之間,極力維持平淡。而司徒奇此刻注意力,全在李相容身上,倒是無心去關注楚寧月的狀態。
殊不知,後者之所以要如此,便是想要隱藏自己的目的,以免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即便眼前兩人沒有幾分可疑之處。
“我雖未見過一號樣貌,但其說話的聲音與體態,皆能看出是一名年輕人。而此人,又對風鳴院有所了解,能可隨時出入風鳴院,更是精通陣法,猶在李相容之上。”
司徒奇沉聲開口,雖有信口之意,但卻也算得上麵麵俱到。他是真的懷疑祁如清就是一號,隻不過沒有證據而已。
如果說之前的信息,皆不能讓楚寧月動心的話,那麼這最後半句的“精通陣法”,便讓其很是在意。因為南域武者甚多,台麵之下的高手也不在少數,可是陣師卻鳳毛麟角。
陣道修為能在李相容之上者,絕不可能是泛泛無名之輩。
但...
這其中還有一項關鍵。
那便是自己清楚,祁如清之所以近期一鳴驚人,那是因為他早已不是最初的祁如清,而是被自己認識的那人,施以“借屍還魂”之術。
因此,最初的祁如清,不過是李相容的弟子,其陣道實力定然在李相容之下。主要弄清楚,“一號”出現的時間點,便能夠進一步確定,他的身份如何。
但也就在此時,司徒奇再度開口,說出的話,卻打斷了楚寧月的思路...因為這句話,同樣驚心動魄。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對你頗為了解,更是清楚我與你之間的約定。同時滿足以上幾個條件的年輕一輩,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如果說陣道修為可以偽裝,那麼知曉此事,的確便是關鍵所在。因為此事,知曉之人屈指可數,雖然司徒奇不能確定祁如清是否就知道此事,但他卻清楚兩人走得很近。
因此這句猜想,完全是試探,沒有一絲實證。
“住口!”
李相容怒不可遏,此時出聲之間,手中權杖便已重擊地麵,一道陣紋朝其籠罩而去。
而楚寧月在場,當然不會允許其破壞自己知曉真相的可能,於是心念一動,轉脈境氣機蔓延而出。對付李相容這種隻有陣道修為,而無品級在身的陣師,氣機壓製可謂天敵。
氣機臨身瞬間,陣紋登時崩潰,李相容動彈不得。
但此時,一旁的南宮霞,卻覺得時機已到,不能再繼續觀望下去,方才所見,必須告知。
於是快速上前,攔住了楚寧月...
“此事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