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感受刀芒來襲,此刻距離南宮繼最近者,便是方進。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朝一日,為南宮家之人出手,實在滑稽。
但寒門方進,雖然對身為凜風舊勢陣營的南宮家,極為痛恨,卻知曉何為大局。此刻若是任由南宮繼,重傷於眾人之前,對於鳳鳴院來說,乃是顏麵儘失。
因此身形一動,一步踏前,雙掌轟出,一道白色掌印憑空浮現,與眼前刀芒淩空碰撞。
隨著一陣嗡鳴之聲,化作道道氣浪,席卷四方,吹得地麵之上,土石飛濺,震得四周修為差者,腳步踉蹌不堪。
“你...”
南宮繼亦是沒有想到,關鍵時刻,竟是方進出手替自己攔下刀芒,此刻不禁有些愣神。但轉念之間,便將矛頭,指向了出手之人。
此人非但蔑視自己,更是出手之間毫不留情,這樣的人,放在風鳴院,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因此,無論於公於私,此人今日都必須....
“南宮繼,隨我離開。”
就在此時,青雲街深處,一道人影縱躍而來,雖未帶起道道殘影,但速度也是極快。幾個騰挪之間,便已落在了眾人之前,亦讓眾人看清了他的樣貌。
正是先前馬車之上,充當馬夫,一反常態的無雙院核心,黑衣少年——楚江寒。
“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南宮繼回想起方才的一刀,對方顯然是沒想有任何留手,那一刀若方進不為自己擋下,自己這條手臂絕難保存下來。
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對方隻身前來,再想對自己出手,便需一個說法。否則,在場的大多仍是效忠風鳴院之人,群起攻之,便是他無雙院核心,亦要折損於此。
“隨我走,或者隨我的刀走。”
楚江寒冷冷開口,但聲音卻是不大,清秀的樣貌,配合略顯單薄的身形,倒比在場之中,一些女弟子更像女子,有了幾分冰山美人之感。
他此時折返,隻想帶回南宮繼,如此一來,便能解外城之難。而南宮繼身份特殊,與之言語,無異於浪費時間,直接動用武力,才是最佳選擇。
至於什麼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在楚江寒心中,則是毫無此概念。
“楚核心如此做,恐怕不妥。”
方進踏前一步,攔在兩人之前,他本不願插手兩人之事,可如今楚江寒代表的乃是其他四院,而南宮繼再如何不堪,亦是風鳴院之人。
對方不由分說,便要將人帶走,若是彆有居心,他日傳將出去,怕是要讓風鳴院成為笑柄。堂堂核心弟子,被人以一人之力,強行擄走,當真成了笑話二字。
然而方進卻算錯了一籌,便是楚江寒從不是講道理的人,此刻根本不會聽他所言。
“嗡..”
隨著一聲嗡鳴,楚江寒手中寒芒一現,刀光再出,卻如長河落日,江河倒灌。一道十字湛藍刀芒浮現而出,似斬破一輪明月,直朝眼前之人而來。
方進眼見來人不由分說,此刻心中也是無奈,迫於立場,隻能挺身一戰。隻是,方進乃寒門之首,日前還有一位教習暗中支持,如今那位教習也已經隕落,其孤掌難鳴。
因此他並沒有什麼防身的武器護甲,隻有這一雙肉掌。雖然平日裡對陣,看不出什麼差距,但那是因為風鳴院之中,學子輩分之中,隻有兩名五品極境,而這兩人從未交手。
而今日,楚江寒出手,方才刀芒掌印初交接,方進便已知曉,對方同樣是五品極境。兩人根基相差無幾之下,外招、功法、外力,則皆成勝負之關鍵。
論外招,風鳴院已然沒落,在天啟五院之中,可謂墊底,而扶搖訣更是一部輕功,走靈活飄逸之路數,與方進所習開山雙絕截然相反。
論功法,楚江寒曾是無雙院天驕,資源傾斜無數,隻是不知為何,後來銷聲匿跡多年,直至半年前,才空降風鳴院,不得不去爭無雙院外的核心名額。
而方進,不過是寒門陣營之首,雖在風鳴院中威望不俗,但卻也隻是威望,並不足以讓他在師者之中,博得好感,習得上乘功法。
而最後的外力...
方進孑然一身,既無神兵在手,亦無寶甲傍身,與楚江寒這等出身之人,根本毫無比擬的可能。
此刻感受到眼前之人所出的第二刀頗為詭異,不能硬接,於是疾呼一聲:
“退!”
然而,其身後的南宮繼,卻渾然不覺,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南宮繼根本沒有覺得,方進這一聲輕呼,是對自己說話。
此刻方進心中懊惱無比,自己若退,南宮繼必死,風鳴院顏麵掃地,自己若不退,硬接此招,怕要重傷,到時風鳴院同樣蒙羞。
而就在此關鍵之時,一個眾人意想不到的聲音,突兀自人群之後響起。
“楚江寒,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