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宮裝女子右手一揮,將玉佩送還,隨後輕歎一聲道:
“既是同門落難,我們自當義不容辭,便是今日合作不成,亦會著手此事。”
聽到對方的話,楚寧月眉頭輕佻,本以為對方會借此事發揮,提出諸多條件。卻不想此女開口之間,竟“自掘墳墓”,放棄優勢。
須知對方能為自己辦的,便隻有這一件事而已,其餘之事,皆無需借助書山之人的身份。
“既如此,我便可以放心離開了。”
楚寧月說話之間,便已起身,做出離開之態。而一旁的樓牧遙見狀,朝著屏風望了一眼,滿是交集,心道一向心思敏銳的阿姐怎麼會犯此種錯誤。
將唯一可能談判的籌碼,輕易放棄。
此刻見黑衣公子欲走,也顧不得許多,當即上前一步,將其手臂牢牢抓住,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到什麼好的說辭。
遲疑半息過後,方才吐出一句...
“你不能走!”
楚寧月起身的目的,其實是想要試探宮裝女子的心性。她想要知道,對方之前的話,是出於真心實意,還是話術籌謀。
而對於樓牧遙的反應,她反倒不甚在意,一是因為此女並非決策之人,而且頭腦沒有宮裝女子那般縝密,二則是因為,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像南宮霞。
“你們已無留下我的籌碼,為何不能?”
楚寧月說話之間,語氣冷漠,但所說的話,卻是頗為真實,讓人無可辯駁。
但其態度雖看似強硬,實則卻暗中以神識,觀察破碎屏風之後的宮裝女子。
若她方才所言,隻是話術籌謀,此刻見自己要走,定會心急如焚,露出馬腳。相反,若她是真心實意,那此刻隻會無望,卻不會焦急。
神識透過屏風,楚寧月隨即眉頭微微一皺,因為方才破解馬車禁製之時,她並未以神識窺探屏風之後的狀況,如今方才是首度窺探。
可這一看之下,卻是發現屏風之後,滿目狼藉,四周車窗之上,儘染黑血,陰森可怖。馬車深處,宮裝女子端坐於地,似是臨危不亂,頗為端莊。
可是她即便隱藏得極好,裙擺之上的汙血,亦暴露了其此刻的狀況。
顯然方才並非全身而退,而是受了那所謂燃血丹的波及。
但真正讓其無法行動的,卻是其右肩之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時雖以內息強壓傷勢,又以藥物暫時止血,但卻不能妄自移動。
而宮裝女子對於此事,方才隻字未提,開口也好,思索也罷,皆不過是強撐。
如此毅力,如此心性,倒也...
“合作之事,強求不得,遙兒莫要胡鬨。”
宮裝女子輕聲開口,以此掩飾自身虛弱的事實,但並非是為了楚寧月,而是不想樓牧遙擔心。她清楚,自己這個出身旁係的表妹,性格活潑..甚至可以說是跳脫。
若讓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況,怕是會自亂陣腳,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來。屆時沒有自己收尾,對於眼下處境,大大不利。
所以絕不可在她麵前,展露出傷勢,隻說因為禁製的原因,不能出來相見。
“哼,她說得不錯,合作之事講求對等,而你們現在沒有資格。”
楚寧月聞言,冷哼一聲,周身氣息爆發而出,將抓住自己手臂的樓牧遙震退,而後口出驚人之語。
兩女聞言,皆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黑衣公子竟會如此說話。
宮裝女子沉吟半息,麵上浮現出一絲失望,不再開口,閉目凝神。而樓牧遙則像是飽受打擊,此刻指著眼前之人,怒道: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們真是看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