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但還是要微笑,她擠出一張慘兮兮的笑臉來將開鎖人送走,然後才回去看喬時。
門好不容易開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卻連一點要出來的意思都沒有,總不會是睡著了?
池黎黎將門打開,探著腦袋一臉糾結地看向衛生間內部。
裡麵沒什麼味道,可能是喬時被關進來的次數太過多,地板上甚至還鋪了幾張由紙箱子撕成的紙殼,麵積不是很大,隻夠少年蜷曲著身子側躺上去。
喬時對於池黎黎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又黑又濃的漂亮眼睫緊緊貼在眼下白淨的皮膚上,好像睡死過去了。
池黎黎喊了他一聲,沒醒。
她走近,聲音放大了些:“喬……喬時?”
地上的少年總算顫了顫眼睫,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意識應該還是模糊的,看到池黎黎時表情略顯遲鈍,雙眼裡像是氤氳了層霧氣,配上那張白裡透紅的小臉蛋,看著居然……異常的招人疼。
池黎黎的心臟一個不小心漏跳了一拍,她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聲,卻見那地上少年的眼皮又闔了起來。
她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少年的臉蛋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眉頭略顯痛苦地皺在一起,唇瓣的顏色白到有些詭異。一想到對方大概是生病了,池黎黎便什麼都顧不得了,她慌忙撲過去,伸手想要探他的額頭。
手還未觸到,喬時就睜開了眼睛,他抿唇,像是憑本能的,在池黎黎碰到他的那一瞬間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渾身上下的散發著叫人退避三尺的氣息,方才眼裡的水霧在此刻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的冰刀子。
池黎黎一愣,手就給他握在空中沒動靜了。
她覺得此刻在對方仿佛看外來侵略者的視線下,自己應該是有那麼點做賊心虛的感覺的,可是……一想到離她遠去的五十塊錢,還有眼前這人虛弱重病的模樣,她便變得大膽了很多。
假裝看不懂對方的視線,她伸出空出的另外一隻手,趁對方一個不防備貼上了他的額頭上。
肌膚相碰,雙方皆是一怔。
她的手心處一片滾燙。
而他的額頭上是軟軟的冰涼。
“你發燒了?”
聞言,少年像是從那仿佛帶了電流的碰撞中抽回了神誌,他蹙眉,略帶不耐地側過腦袋彆開視線,揮開池黎黎的手,聲音沙啞地開口:“拜你所賜,滿意嗎?”
池黎黎被他那好像被開水燙過的嗓子嚇了一跳,半點顧不上少年帶刺的言語,心急火燎地跑出了衛生間。
額頭的觸感仿佛還未消失,眼前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見他難受,每個人都會開心,從來都沒有例外,而眼前的這位少女則更是如此,喬時扯了扯嘴角,腦袋昏昏沉沉的,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門又被打開了。
少女重新衝了回來,她自責地念念叨叨:“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我應該昨晚就把你放出來的……”
喬時有些煩躁,很想讓她把那假惺惺的話語全部吞回去,不要再來汙染他的耳朵,更想讓她趕緊滾出這個地方,可他的身體很沉重,連眼睛都疲倦到仿佛壓根睜不開,更遑論開口將她罵走了。
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秒,少女移動帶起的氣流劃過側臉,旋即他的手臂被握住了。
還未等大腦做出下一步判斷,他的身子已經被人費力拽了起來。
女生和男生在身體重量以及力氣上的懸殊是非常恐怖的,這是池黎黎把喬時扛到自己背上後唯一的想法,走了兩步後,她就停住了。
不僅是因為她真的背不動,還因為背上那少年的極度不配合。
很好,他在掙紮,一副清白即將受到糙漢侮辱的小媳婦模樣。
池黎黎放棄了,她換了個方法,強行讓喬時將所有重量壓在自己肩側,為了讓他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難看一些,她用自認為極具威嚴的語氣補充了一句:“我送你去醫院,你不要再反抗了。”
少年安靜了。
她下意識朝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