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傳了兩天,就有學生意外死於家中,死的人數不多,卻都丟了舌頭,同樣的,找不出凶手來。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唯一的共同點是都曾在校園裡討論過孫婷婷。
學校裡人心惶惶,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誰也不敢再提,而我爸媽在得知了這一係列壞事後終於做出了讓我轉學的決定,他們不相信鬼神,卻也覺得學校裡古古怪怪不適合繼續待下去了。
我卻不覺得可怕,在彆人看來萬分恐怖的女生,在我眼裡卻是個可愛的小女生。
心疼她的死,痛恨害死她的人,即使這一切都是她做的,我也相信她不會動我。
林胥卻笑我傻,他非常支持我轉學,還一臉認真地告訴我,我去哪他就去哪。這些天裡他就像個緊張兮兮的窮財主,連我上下學都非要親自接送才放心,不過和彆人不同的是,他怕的始終都不是孫婷婷,而是喬時。
我反過頭來笑他傻。
他卻攥緊了我的手,聲音啞到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我知道我可能是太敏感了點,但是這幾天,我老是做同樣一個夢,我夢到你被……”
我很是好奇,問他:“被什麼了?”
他白了臉,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搖搖頭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隻和我道:“反正你答應我,不要靠近喬時,不要自己單獨一個人出門,在家裡碰到奇怪事情要立刻喊人。”
林胥說這話的時候我是沒有太多感覺的,喬時再怎麼陰冷也不過隻是個學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死亡案件怎麼可能會和他有關係?
但是為了讓林胥放心,我還是滿口應了。
第二天的時候,喬時的屍體從某間廢棄的工廠裡被找了出來,他屍體旁堆的全是孫婷婷的遺物,而他手裡攥著的是一本落了灰的書。
《人體解剖學》
扉頁的字是孫婷婷寫給他的生日賀詞。
林胥說,檢驗結果顯示,喬時的死亡時間,最少也在十天之前,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你這十天內是不是見過他了?”
我被他嚇得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
時間沒記錯的話,喬時上次來學校的確是十天之內的事情。
理智告訴我這一切都太荒唐了,我忍不住想,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是我的記憶,還是喬時的屍體,亦或是負責驗屍的人員?
於是,當晚我便見到喬時了,在我的房間裡麵。
窗外有防盜窗,房門也是反鎖過了的,前一刻才得知了他死訊的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告訴自己,這是活人。
他坐在我書桌前的椅子上,微垂著眸子安靜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冷。
很奇妙的,在這時候我居然一點也不怕他,之前聽到的那些匪夷所思故事和眼前的他聯係在一起,居然讓人有了一種很想哭出來的衝動。
他卻突然笑了,眸子裡有亮光閃過,:“你也在想她嗎?”
當然想她。
很多人,大概隻有真正從生命中消失了以後才能明白她的重要,笨到次次被我坑還硬要跟上來保護我的傻姑娘,這輩子大概隻有她一個了。
我還沒謝謝她,還沒有和她說對不起,她就走了。
見我沒答話,他臉上的笑意卻變得有些狡黠了起來:“本來想著要靠殺了你來找回她,卻沒想到那玩意將你看得重得很,我才剛有動作就跑來阻攔,早知道就不該費那麼多精力動彆人了。”
他原地打了個哈欠:“我是來和你道謝的,讓你家林胥不用繼續日防夜防了。”
“你……已經死了嗎?”我望著他,聲音乾乾澀澀的。
他轉身看向空氣,答非所問:“還沒乾完大事就死了,差點以為要含恨到下輩子了,還好怨念足夠深。”
空氣中響起了另一道氣鼓鼓的聲音:“你……大概生來便是鬼。”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卻什麼也沒有望到。
連看到喬時魂魄我都能一臉淡定,碰上這種更誇張的靈異事件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大概更是上升了幾個層次。
喬時大概是能看到它,他的眼裡總算不再死氣沉沉:“要不是你出爾反爾害了她,我也不會成鬼。”
空氣裡的聲音變得心虛了起來:“哎呀好了好了,我不是都答應送你去找她了嗎……你炸了我的廟我都沒和你計較呢……”
我聽外婆說過,這世上有一種人,生而是人,因為心中怨念太強,死後便成了鬼王。
億萬人中獨有一個。
喬時離開以後,那團空氣湊到我耳邊小聲嘀咕:“他不是鬼,你彆怕,他這是黑化了。”
我:“……??”
空氣懊惱極了:“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著急這幾十年了,黑化真可怕。”
我:“……??”
空氣又道:“黑化,黑化你知道嗎,世上總有那麼些東西,力量太過強大,就被賜了神位,他黑化過頭,被上頭賞識了,馬上要成黑化神了……”
空氣的聲音帶了些哭音:“這事我也就隻能和你說說了,他自己還不知道,嗚嗚嗚……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會被他纏上!……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歎了口氣,聲音淒涼,接著又小心叮囑道,“你要和林胥好好的,好好的知道嗎?”
我全程一臉懵地盯著空氣。
直到房間重新陷入安靜,心臟跳動的聲音才重新出現在胸腔中。
甚至不清楚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夢還是奇妙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