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空間寬敞,中間擺著個四方的桌子,桌子上盛著瓜果點心,桌子正對麵坐著的正是少年教主。
虐文神總叨叨著說他黑化了,可叫現在的池黎黎來說,她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她家教主有哪一點是黑化的。
他衣衫單薄,白衣襯得皮膚愈發白皙,左看右看都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少年,微抿唇的樣子看著像個好脾氣的受氣包,望著人的時候雖臉色平淡,眼裡卻蘊了些羞赧。
池黎黎立馬被萌得七葷八素。
一直到坐下來,馬車緩緩行駛出去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問:“這是要去哪……?”
教主轉過頭去,連個正眼都不丟給她:“你不是說待在客棧裡很悶嗎?”
池黎黎:“……好像是這樣說的。”不過她的重點是想讓他能多陪陪她而不是讓她出去兜風啊!
教主向來沒什麼哄人的經驗,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體貼人意了。他這次出門連赤玉都沒讓跟上,隻帶了個模樣普通的車夫,就連馬車都不是慣常用的招搖風格。
古代對於池黎黎來說新奇玩意還是很多的,她來這個江湖世界的時間不算短,去過的地方卻屈指可數,因此掀開帷裳兩眼望哪都帶著些雀躍。
從粗布麻衣的平民,看到穿金戴銀的貴人,再從新奇的玩意小攤望到賣糖葫蘆小販,瞅啥都覺得新鮮。
結果馬車裡另外一人比她還新鮮些。
她眼睛望到什麼玩意,他就吩咐車夫去買什麼回來,馬車一路走走停停,行了大半個下午也沒走出幾裡路來,反倒是車子被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全給堆滿了。
教主做這些的時候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連句解釋都沒有,仿佛自己是買來送給空氣的。
池黎黎木木呆呆著,眼瞅著連剛買的蟋蟀蛐蛐都開始在桌上蹦噠了,她再也不敢對車窗外投去自己的非分之眼,老老實實收回視線,小學生一樣昂首挺胸,目不斜視,正襟危坐。
教主擰眉看著她,似是有些不滿。
池黎黎十分乖覺,立馬湊到矮桌前,兩眼放光地望著桌上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們,小聲道:“好多呀……”應該很貴吧。
見她目露喜歡,少年的神色這才變得滿意了些,他的眉目柔和了下來,伸手遞給池黎黎一樣東西。
池黎黎接過那東西,手心處微沉,溫熱。
垂眸看,才發現是塊鎖,同她之前曾住過的那塊鎖魂鎖長得一模一樣,幾乎沒有區彆。
她有些好奇:“這是剛剛買的?”
少年搖頭:“這是我喊人照著消失的那塊打的。”
池黎黎對鎖魂鎖著實是沒有愛,可此刻見到這個翻版,心裡竟生出了些異樣的情緒來。
仔細看便知道,這鎖應當有些年頭了,鎖上仍殘留著原主人的氣息與溫度,貼在她的手心,似是能燙到心裡去。
這些年,他便是日日同這鎖相伴的嗎?
她收了鎖,眼睫微顫,抬眼看他:“送給我的嗎?”
少年輕輕應了聲:“物歸原主。”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外麵車夫的聲音傳了進來:“教主,皇宮到了。”
池黎黎傻了眼。
皇……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