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照本在看二人纏鬥,忽覺口中腥甜,她掀起半幅麵具吐出一口血沫,隻見其中竟還混著一顆牙。
她拿起來一看,還是一顆後槽牙。
溫照顧不得身上諸多疼痛,手上拿了一段長凳摔裂的短木頭藏在身後,踉蹌地扶著牆站起來,一步一步向著杜明旭走過去。
越是接近,杜明旭叫得越大聲。
果不其然,刀疤聽見其聲本想來幫忙,分神之間被俠客手中的漏勺點在關節處,險些令短刀脫手。
溫照扶著牆,又吐了一口血沫,說道“彆裝死了。”
說罷,踹了他一腳。
杜明旭吃痛地蹭一下從地上跳起來。
他捂住被踹著的肚子,說道“你三番兩次踹我,我招你惹你了。”
“第一,你上次差點害我死掉了,念你還小,又是誤傷,我隻踹你兩腳已經算輕的了,”溫照說道“第二,我的牙被你的人打掉了,你說的冤有頭債有主,狗咬了人自然是要問罪於它的主人,對吧?”
說罷,她用力握緊手中的短木,將對蘇梵、對桃花紅雨、對黃瓜泡飯以及對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處境的十二萬分憤恨與怨氣一股腦兒加諸其上,猛地朝杜明旭的臉頰揮去。
杜明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溫照靠近的手。溫照也不急,緊咬著後槽牙抬腿再一次踹在了他的下腹。趁著杜明旭吃痛的工夫,溫照手一揮,那短木便生生打在杜明旭的臉上。
但溫照畢竟是個十歲的小姑娘,身形力氣皆不必年長她的男子,何況飯沒吃飽,即便是有滿腔怨氣加成,也沒能真把杜明旭打到天上去。
杜明旭隻是腳下踉蹌,身子撞在了牆上,這次他雖沒摔倒,但左臉明顯是腫了許多。
他的嘴動了動,片刻之後,竟也吐出一顆帶著血沫的牙來。
溫照笑了笑,說道“教你一句成語,以牙還牙,意思就是我的牙沒了,就拿你的牙來還,寓意——千萬彆招惹瘋子。”
刀疤臉從纏鬥之中抽身而出,急急忙忙跑至杜明旭身側,見他手心裡躺著一顆牙,不由怒起心頭,瞪著溫照幾人的眼神亦多了幾分凶意。
俠客見狀擋在溫照身前,讓拂柳帶著她快走。
拂柳勉強撐起身體,拉著溫照便跑。
溫照本想掙脫,奈何拂柳使出了吃奶的勁,眼下她渾身酸痛,無力反抗,隻能任由拂柳拉著跑出巷子。
在拐角處,她們遇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拂柳喚他阿七哥。
阿七帶著二人邊走邊說道“你們太亂來了,白鹿堂也敢主動招惹。若非我們路過,你們非得在此吃虧不可。”
溫照正想反駁兩句,可嘴角一揚,這臉就一抽一抽地疼。她摸了摸,大約是掉了牙的那一側腫起來了。
拂柳扶著溫照,問道“阿七哥,我們留少爺一個人在那兒,不會有事吧?”
阿七答道“看見你們去找杜家二郎麻煩時,少爺便吩咐我去白鹿堂了,算算時間,這消息應該傳過來了。隻要消息傳到,少爺就能脫身。”
“什麼消息?”
溫照腫著臉,嘟囔問道。
阿七笑了笑,答道。
“白鹿堂在鹽州城的賭坊走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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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照甫一回到陸家宅邸,便聽說了白鹿堂的賭坊走水的消息。聽說這火勢並不大,隻燒了前門與後院的大門口。也沒有造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