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湯熬成這樣,也是個本事。
宴凜屏住呼吸,一口氣將湯都喝了下去。喝完胃裡立刻暖和了,隻是那股怪味仍然纏繞在喉嚨口,讓他止不住想吐。
楚宥還眼巴巴看著他,臉上寫滿期待,問:“好喝嗎?”
宴凜垂眸,神色古怪,半晌沒忍心打擊對方,低沉道:“好喝。”
楚宥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趕緊又給他呈過來一碗:“好喝就多喝點,鍋裡還多的是。”
他看著宴凜喝湯,邊在旁邊跟他聊天,整張臉神采飛揚的:“你是第一個覺得我做飯好吃的。我以前也做過飯,但他們都說不好吃,還讓我以後彆再進廚房了,但我吃著明明也還好,哪有那麼差,還是你有眼光。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後我經常做給你吃,我還會做好多菜呢,隻是這裡食材有限,沒太大的發揮空間。”
宴凜小口喝著湯,覺得這事大可不必。楚宥做的飯殺傷力太強,他得好好緩兩天。
喝了兩小碗湯,宴凜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在楚宥的監督下,又吃了大半隻雞,剩下的小半部分則進了楚宥的胃裡。
好在楚宥做的飯隻是色相不佳,難吃了點,不至於真的有毒,臨時緩解下饑餓還是很有效的。
這次之後,宴凜對吃飯不再那麼抗拒,雖然每次到吃飯時,臉色仍不太好看,卻也會接過楚宥遞來的食物,之後沉默吃完。
楚宥其實能理解宴凜的心情,他通過中的文字,也知道宴凜是個多麼輕狂傲世的人。
他是個修煉奇才,也是青焱大陸最年輕的元嬰期巔峰。他有資格睥睨天下、傲視眾人。
偏偏世事難料,讓他落到如今境地。修為全無、雙腿殘廢,還要擔心自己被凍死、餓死,換位思考,楚宥覺得要是自己,必然也很難接受現實。
越這麼想,他麵對宴凜時越有耐心,更絞儘腦汁給他變著花樣做飯,希望宴凜至少能從食物中感覺到暖意。
*
這天中午,楚宥抓回來隻兔子,走進洞穴時心情特彆好。
他蹲守這隻兔子好久了,總算成功將它逮住。
他很久沒吃過兔肉了,以致現在看著兔兔,腦海都立刻浮現出麻辣兔頭、尖椒兔肉、冷吃兔等等美食,饞得快流口水了。
兔子提前處理好了,這裡沒那麼多調料,為了省事,楚宥準備做個烤兔子。
熟能生巧,他現在烤東西已經很迅速,儘管賣相依然不怎麼好,但起碼肉是熟的。
烤好兔子,楚宥扯了條兔腿下來,拿給宴凜吃。
往常宴凜會沉默接過去,但今天他舉了好一會,也不見對方有任何動作。
楚宥不禁疑惑看過去,發現宴凜臉比前兩天還要慘白難看。
“你沒事吧?”他連忙問。
邊伸手碰了碰宴凜額頭,沒發燒。
宴凜唇緊繃,默然不言,微微偏過頭,眉頭緊蹙著,表情流露出幾分痛苦,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楚宥一陣不解,忽然想到什麼,看看宴凜,又看看他明顯鼓脹的肚子,霎時明白過來。
“你是不是想……出恭?”他試著開口問。
宴凜聞言表情一下僵住,卻沒出言否認,隻是渾身緊繃著,表情有些難堪。
楚宥明白,他這是猜對了。
他本來還奇怪,宴凜現在沒有靈力,怎麼不需要解決生理需求,更沒提過這事。
他不說,楚宥也不好提,以為他有彆的神通,哪知道宴凜竟是一直強忍著,現在怕是忍無可忍,才會無奈暴露。
想到這,楚宥不禁一陣好笑,沒想到宴凜包袱會這麼重。
“你彆緊張,這其實沒什麼,是正常的生理需求。而且這事不能憋著,對身體不好,你應該早點跟我說。”楚宥嘗試勸解。
宴凜有沒有聽進去,楚宥不知道。
隻是他後來提議抱宴凜出去解決時,對方默認了,沒出言反對。
楚宥走到石床邊,看著高高大大的宴凜,有點不知怎麼操作。想了會,試著將手穿過他腿彎,另一手攬著他後背,這才勉強將人抱起來。
抱人比背人累多了,楚宥渾身都在使勁,沒時間想彆的,滿腦袋隻想趕緊將人抱出去。
也因此,沒能發現宴凜瞥向他時,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殺氣。
洞穴外較低處的樹下搭了個簡易草棚,楚宥背著宴凜走進去。
草棚較為狹窄,中間挖了個深坑,坑上擺著個很大的樹樁,中間被挖空,旁邊的寬度可以容人坐上去。
宴凜目光詫異,不知道楚宥是何時準備的這些。
楚宥把宴凜小心放下,氣還沒喘勻,邊問:“需要我幫……”
話沒說完被宴凜一口打斷:“不用,你先出去。”
他顯然不適應現在的情況,更對接下來的事充滿厭惡,額頭青筋都在跳動。
楚宥也不懂宴凜怎麼對正常的生理需求這麼厭惡排斥,但想想對方一百多年沒做過這事了,不習慣也很正常。
他快步走出草棚,告訴宴凜,自己就在附近,有什麼事隨時叫他。
宴凜一個字沒回。
楚宥站在外麵,想起宴凜的反應,想笑又不敢,憋得挺難受。
都這時候了,他哪還想不通,之前宴凜一直不肯吃飯,明顯是對這種生理需求相當排斥。
堂堂魔尊,居然對這點小事聞之色變,還為此絕食,還怪……怪可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魔尊:你根本沒意識到,這是件多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