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沒怎麼猶豫就留了下來,他在意的隻是師姐的態度,其他人如何想與他又有何乾。
師尊和師姐對他有恩,對他來說是親人一般的存在,意義非凡。
宴凜見狀也沒挽留,迅速離開了。
他知道楚宥很在乎木青鳶和司瀾,能把話說開,不留嫌隙自然是最好的。
木青鳶帶楚宥去了旁邊的房間,又幫著他鋪好被褥,期間沒多問過什麼。
還是楚宥先忍不住開口問:“師姐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當然有。”木青鳶道:“但我知道,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楚宥聽見這句話,心底的不安一下全沒了,他輕聲道:“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認識宴凜了。當時我和他一起掉入秘境,宴凜身受重傷,是我出手救的他。為給他解毒,我還和他雙修過,後來他毒解開了,我不想招惹他,便悄然離開了秘境。”
“他剛從秘境出來時,不是抱了具白骨嗎,他以為那是我,後來拿著引魂燈滿大陸尋的也是我。”
木青鳶目光愕然,顯然沒料到他們之間淵源這麼深。
而楚宥接下來的話,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我曾在秘境誤服過玄冰草,這是一中能令男子有孕的靈藥。”
後麵的話不需要楚宥說,木青鳶也能猜到了。
“所以辛與和皓皓是你跟魔尊的孩子?”木青鳶說著頓了片刻,問:“他知道嗎?”
楚宥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宴凜,點了點頭。
“師尊也知道?”
楚宥頷首。
木青鳶了然:“原來如此。難怪師尊知道你被魔尊抓走,卻一點不著急。”
她當時都急壞了,還私下怨過師尊。
楚宥聞言搖頭:“師尊曾去刹天宗找過我,還給了我求救用的玉珠,那玉珠更救過我的命。”
若沒有玉珠,他當時逃不過趙舒雯的全力一擊。
木青鳶顯然不知道這件事,又頗為好奇問了些詳情,之後還聊起了宴凜,想知道魔尊對楚宥好不好,是否值得他真心相待。
兩人難得如此暢聊,一聊竟忘了時辰,等木青鳶起身離開時,外麵天色已微微亮了起來。
楚宥和魔尊在一起的事,第二日便傳遍了琅琊仙山,成為眾修士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們肆無忌憚,就差沒戳著楚宥脊梁骨罵了。
這中亂局在幾個辱罵楚宥的修士被剝光衣物倒吊在山腳下示眾之後,迅速得以收斂。
他們可以說楚宥的閒話,卻招惹不起他背後的魔尊。
楚宥對這些並不在意,自昨夜答應藏明仙尊後,他的禁足令也被免除了。
他在上午悄然下山找到宴凜,讓他幫自己演一場戲。
宴凜沒問為什麼,也沒問怎麼演,先一口答應了下來。
楚宥這場戲是演給褚州櫟看的,也需要借用宴凜“褚彥”的身份。
兩人談好要演些什麼後,立刻抵達目的地,隻等著魚兒上鉤。
第二試結束後,為增加通過第三試的勝算,褚州櫟每日都會去仙君那上課。
所謂的仙君其實是位散修,打著包通過的名頭招攬了不少考生,其實說的大多是些廢話。
這日上午從學堂出來,褚州櫟一臉沮喪,已經意識到自己或許被騙了。
他心事重重往住的地方走,想到明日便是第三試,總覺得不安。
路過一條小巷時,他忽然瞥見有道熟悉的身影閃過,好像是褚彥。
褚州櫟迅速追了上去。
他一路跟著褚彥到了偏僻的巷尾,之後在那見到了楚宥仙君。
兩人關係明顯很曖昧,褚彥還沒羞沒恥地摟著楚仙君的腰。
褚州櫟看得眼睛都紅了,覺得褚彥真是走了狗屎運,才會得到仙君的庇護。
他認定褚彥能通過前兩次考核,必然是仙君在從中相助。
他們似乎確定此處無人,說話的聲音也沒刻意收斂。
當聽到褚彥問楚仙君有沒有什麼能順利通過第三試的法器時,褚州櫟眼前一亮,立刻豎起了耳朵。
他聽見楚仙君猶豫片刻後,說:“有倒是有,參與第三試考地布置的我、木青鳶、殷荇之、鐘胥南手中皆有一塊黑靈石。將靈力注入黑靈石內,能輕易看穿陣法或是妖獸的要害,通過第三試不在話下,可惜我那塊黑靈石已經被收走了,不能給你用。”
褚州櫟心頭冷嗤,也不知道褚彥到底給楚仙君灌了什麼**湯,聽他這語氣,自己若有黑靈石,定然會拿給他用的。
他耐著性子又聽了一會,聽到的都是褚彥怎麼撒嬌讓楚仙君給他弄一個來,楚仙君不答應,他就開始上手,兩人黏黏糊糊膩在一起,很是傷風敗俗。
褚州櫟不忍直視,很快悄然離開了,走前還暗自嘀咕,覺得楚宥仙君長得那麼好看,可惜眼光實在太差。
連褚彥那樣的也看得上,審美實在獨特。
楚宥被宴凜逼到牆角,退無可退,察覺到褚州櫟離開後,連忙想將人推開。
“你住手,彆摸了。”楚宥把宴凜伸進衣袍內的手強行掏出來,盯著亂糟糟被扯開的衣襟,無奈道:“宴凜,你故意的吧?”
前半段戲宴凜演的極其敷衍,楚宥都怕褚州櫟看出破綻,哪知到了後半段,宴凜突然影帝附身,兢兢業業地表演起來,摟他腰、摸他身體的時候都很賣力。
要不是楚宥及時喊停,他手都快伸進自己衣服裡麵來了。
宴凜對“對楚宥上下其手”這個戲很感興趣,一度將進度刻意拉快,正占便宜占得非常開心時,突然被楚宥叫停,表情還滿是遺憾。
緊接著又佯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道:“怎麼可能,不是你說要演得逼真點嗎?我這完全是按你的意思行事的。”
楚宥瞥了他一眼,動手整理被弄亂的衣襟,對他說的話一個字沒信。
宴凜好奇問:“你說褚州櫟會去找殷荇之要黑靈石嗎?”
楚宥道:“會的。他幫了殷荇之那麼大個忙,索要點報酬理所當然。”
宴凜思索片刻:“我若是殷荇之,絕不會冒這個險。為何不直接殺了褚州櫟以絕後患?”
“所以你不是殷荇之。”
“什麼意思?”
楚宥猶豫片刻,對他說了自己懷疑殷荇之有上一世記憶的事,隻是沒提自己穿書的事。
宴凜聞言難掩驚訝:“這麼邪乎?”
“但他記憶似乎不完整,並不是所有事都記得。不過他去找了褚州櫟,就說明他了解褚州櫟。留下褚州櫟遠比殺了他有價值得多,殷荇之未必不會幫他。”
宴凜聽得似懂非懂,對楚宥的好奇與日俱增。
楚宥說殷荇之有上一世的記憶,他卻覺得對方遠比殷荇之深謀遠慮,知道的也明顯更多。
“褚州櫟那邊有動靜了嗎?”楚宥忽然問。
褚州櫟離開時,宴凜在他身上貼了張符咒一路追蹤,故而知道對方並未急著回家,而是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似乎在給什麼人傳訊出去。
“有。”宴凜饒有興趣道:“魚兒開始咬鉤了。”
*
有宴凜時刻追蹤褚州櫟的動向,楚宥閒著無事,便去陪著辛與、皓皓玩了一下午。
褚彥是魔尊的事隻有楚宥和傅知知曉,加上楚宥又是悄悄過來的,並沒有引起什麼動靜。
唯一的知情人黎竹堪稱守口如瓶,不該說的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宴凜給兩個小孩準備的玩具多中多樣,讓楚宥驚奇的是,他竟然從儲物袋內找出了個“滑板車”。
據宴凜說,那東西叫“木腳”,是他經過某個偏僻村子時意外發現的,村裡麵的小孩都很愛玩這個,腳下一滑便能滑出很遠。
他特意花重金買了輛木腳,也踩上去試驗過,卻始終站不穩,更彆說滑出去了。
因為屢次試驗都以失敗告終,這個玩具也被宴凜丟到了儲物袋最角落處,沒想過要拿出來給兩個孩子玩。
楚宥拿著木腳仔細端詳,發現比起現代的滑板車,木腳要簡陋得多,但使用方法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