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一到場，剛才還在看熱鬨的眾人，頓時安靜如雞。
段雲鴻鼻孔朝天地俯視著所有人，隨後目光很自然地就落在了沒有行禮的三個外人身上。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何雪衣隻道：“沒什麼，兩個小輩互相切磋了一下。”
段雲鴻深刻的法令紋讓他看上去十分嚴肅，目光有如鷹隼，在幾個人之間來回一巡：“今天是擇瑾的好日子，我不希望有人鬨事。”
他那審視的目光如探照燈一般地打在慕嫣身上，稍微臉皮薄一點的都會覺得招架不住。
“你是慕嫣？”
慕嫣落落大方：“見過段掌門。”
“擇瑾跟我提到過你。”
“多謝段掌門關照。”
段雲鴻帶著浮於表麵的笑容，法令紋更深了，讓他看上去有些老奸巨猾：“你很好。”
慕嫣也不知道自己好在哪裡，總覺得這貨在說反話。她知道自己壞的明明白白，這些年故意接近段擇瑾，從他身上薅了不少羊毛。
“請吧。”掌門動身，那些安分的弟子也才齊刷刷地往大殿方向而去，不敢再說多餘的話。
慕羽親眼看到他們掌門跟慕嫣打招呼，什麼時候他這姐姐這麼長袖善舞了？憋著一股氣尾隨著其他人而去，麵色如喪考妣。
大殿內，堪稱金碧輝煌、饕餮盛宴。
高堂之上掛著一副數丈高的祖師論道圖。據說是無上仙門開宗立派的祖師在給弟子們傳道授業的場景。
段擇瑾和其母林書靜已經坐在了主桌上，段擇瑾一身衣著光鮮亮麗，一看就是趁這段時間沐浴更衣過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我是今天男主角”的氣息。
他聽了幾句段雲鴻對他的交代，一抬眼，剛好看到慕嫣進了大殿，與她招手道：“慕師妹，來這裡坐。”
慕嫣隻當是沒看到，就想跟自己兩個師侄隨便找個角落大快朵頤一頓，然後再給她的師父打包一些回去，那麼這趟就算是值了。
段擇瑾見慕嫣沒有理他，更是不顧身份地追到慕嫣身邊：“嫣兒，你是今天的貴客，坐上麵合適。”
段擇瑾的一聲“嫣兒”，叫的她兩個師侄一陣肉麻。
慕嫣之前為了跟無上仙門搞好關係，極儘討好這位大師兄。這位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大師兄是出了名的風流不羈，那時候他眼高於頂，讓慕嫣吃了不少苦頭。
慕嫣看了一眼主桌，掌門兼器宗宗主段雲鴻、夫人丹宗宗主林書靜、還有無上仙門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倒是沒見到剛才那個神秘的背影。
慕嫣連連擺手：“算了吧，我不配。”
段擇瑾貼在慕嫣身邊小聲道：“這你不是助我渡劫成功了嗎，一會兒父親要你發兩句言。”
慕嫣有點煩這種形式主義，就像自己當年走穴一樣，都為了混口飯吃。她心火一高，就容易舊疾發作，用手捂住嘴猛咳了幾下，口腔一股腥味……
段擇瑾麵露擔憂：“沒事吧你。”
慕嫣習慣性地伸手：“帕子拿來。”
段擇瑾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慕嫣這是要擦嘴，局促道：“我又不是娘們兒，怎麼會隨身帶那種東西。”
慕嫣：……
終究是她想多了，段擇瑾不是趙瑉。一個人在秘境裡便是沒了記憶，會有這麼天差地彆的變化嗎？
慕嫣悶悶地又用袖口蹭了蹭嘴角的血，早已習慣了。師父清醒的時候說過，她這肺疾不到元嬰期是好不了的。
“師叔，你又沒吃藥？”戚渺渺擔憂地問道。
“今年的靈草收成不好，還是留給師父吧。”慕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