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傘在轉動之下,漫天雨落,被水汽沾染到的人,仿佛能看到一個纖弱女子跪在雨中,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她的臉上,雨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地麵的水漬暈濕了女子逶迤的裙裾,令人生出憐憫之心。
段擇瑾耗儘所有靈力苦苦支撐著,儘量張大“護花使者”的結界,將周圍的師弟師妹都護進去。
“大師兄,你耳朵和鼻孔都流血了……”旁邊的師弟師妹看著心疼,也將微薄的靈力都傳遞給大師兄……
此時段擇瑾已經恍恍惚惚,他知道這把傘的結界阻擋不了那超出許多境界的狂傲劍意,但它們都向著“護花使者”法器的主人招呼而來了,他那脆弱的剛生出不久的元嬰已經被切割的七零八碎,隻是本能地在支撐著而已,身邊都是需要他保護的人啊……
隨著意識的消散,周圍的拚殺和哀吼都在離他遠去,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慕嫣的眼淚……
起初,他並未將她放在心上的,她來與他探討煉器之道是刻意接近,他心知肚明,漫不經心地與她周旋。他承認慕嫣的美貌讓他魂牽夢縈,但他是無上仙門的天之驕子,身邊來向他投懷送抱的女子多不勝數,有顯赫世家的女子,也有很多宗門千金,他喜歡看她們爭寵,在這些鶯鶯燕燕之中,慕嫣是最沒有資格的那個。
她撒嬌賣萌跟他打賭,他敷衍應諾都忘在腦後。
在那個泥濘的雨夜,慕嫣拉住他的袖子,楚楚可憐:“大師兄,你會護著我的嗎?”他隨意一笑,捏了捏她的臉蛋:“當然……”當然隻是嘴上哄哄。
後來,她被他的母親責罵狐狸精,讓她跪在了殘花滿地的石階下,他沒有出現。同門師妹將煉器的廢水失手潑在她身上,他和著稀泥。
她沒有一句抱怨,隻是說:“大師兄你以後要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
她柔柔弱弱地看著他,用儘全力擠出笑來,但眼淚卻從她的眼角無聲滑落……
那一瞬間,他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突然知道自己要煉製什麼本命法器了。撐開一把傘,為心愛的人遮風擋雨。這把法器裡麵有一味重要的材料——美人淚,是慕嫣貢獻的。
傘麵破裂,尖銳的傘骨刺穿了他的手掌心。段擇瑾仰麵倒地,五竅流血,昏迷不醒。
煉器爐轟然傾倒,裡麵的靈火跑了出來,舔舐著萬寶閣的博古架。
一陣陣寒霧從萬寶閣外吹進來,漫天的雪花凋落將靈火壓製住覆滅。
“何等宵小,在此欺負器修晚輩,不如出來跟我們劍修痛快打一場。”是劍宗的何雪衣在萬寶閣外喊陣。
身邊的潘玖皺了皺眉頭:“你太客氣了,我來喊。”
“哪來的臭蟲,到處蹦躂,劍都握不穩的東西,出來受你爺爺一劍。”
後麵的慕羽聽了,忍不住捏了捏鼻子:粗鄙,實在是粗鄙。
畢泠聞言收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許是感受了一瞬說話之人的靈力,隨後輕藐一笑,滿地奄奄一息的器修,這裡已經收割得差不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