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碼頭地麵是木頭拚接成的,已經相當古老了,踩上去有些嘎吱作響,聽起來相當詭異而恐怖。
隨著靠近,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幾艘古舊的破船,船頭上還有那種古式的船旗,現在已經相當破了,到處都是大孔子,在遠處的火光映襯下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梁安笙看了看這幾艘破船,和弘肅同時指向了橫跨在碼頭旁的那一艘。
以梁安笙對弘肅的性格了解,他覺得這艘船是他最可能會上的,無他,因為這艘船在這幾艘裡麵,位置最隱秘。
兩人很快上了船,徑直朝最裡麵的船艙走去。
距離那船艙還有一點距離,梁安笙就隱隱聞到了海腥味中混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船艙門顯然被什麼堵住了,弘肅踹了幾下才踹開,門一打開,裡麵便傳來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梁安笙打開了電筒,發現賀擎正靠坐在角落,他的旁邊躺著生死不知的陳晉。
賀擎此時臉上全是血,胸口也是血肉模糊,甚至看得到胸骨,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看到梁安笙,他狠狠眨了眨眼睛,朝他露出一個笑容,動了動嘴唇,無聲的說了幾個字,然後朝他伸出了手。
看著那隻手,梁安笙沒有動。
賀擎卻是不放下,直直的看著他,他胸口原本已經有些止血的傷口又滲出大量的血來,梁安笙甚至能夠穿過他的胸骨看到他跳動的心臟。
他活不了了。
按照這人身上的傷勢,他本來應該早就死了,但顯然,他現在還活著。
梁安笙都不知道這人在堅持什麼。
最後,他無聲的歎了口氣,朝男人伸出了右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與此同時,賀擎閉上了眼睛,他的唇邊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仿佛他所有的堅持,就是為了觸碰梁安笙一下。
弘肅自始至終站在原處,看著二人,沒有說話。
賀擎死後,弘肅的手下們也已經趕到了,陳晉隻是深度昏迷,並沒有生命危險,在回去的路上,梁安笙問弘肅剛才在想什麼。
弘肅回答:“如果是我的話,在臨死前,最後的心願,估計也是想碰一碰你。”
梁安笙又問:“你覺得他和你像嗎?”
弘肅搖頭,“我說出來,你彆笑。”見梁安笙點頭,他才說道,“剛才有一瞬間,我覺得,他就是我。”
梁安笙沒笑,事實上他也是這麼覺得,所以才在最後伸出手,否則如果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就算死在他麵前,他眼睛都可能不會眨一下。
看來099給的信息可能需要重新再評估一下真實性了。
而且梁安笙覺得賀擎還是有古怪,雖然剛才那一句話,他沒有發出聲音,但確實是“你終於來了”,似乎他早就知道他一定會去那裡一樣。
下意識看了眼弘肅,接收到男人一如既往的笑容。
排除掉099的疑似錯誤信息,梁安笙現在唯一的推論就是弘肅和賀擎有可能是同一個靈魂分裂成的兩個人,不過現在賀擎已經死了,也無法再進行更深層次的調查,梁安笙在心裡搖了搖頭,乾脆決定不想了,反正如果以後的世界再遇到這種情況的話,那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如果遇不到了,那更好,他可沒那個愛好看同一個人分裂成兩個人爭風吃醋打架鬥毆。
賀擎沒有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忠實屬下們,包括賀朗和他的手下們也都在那場爆炸中一起死了,所以葬禮是梁安笙和弘肅負責的。
葬禮之後,梁安笙收到了一份快遞,裡麵是一疊財產轉讓書,都是賀擎事先簽好了字的,看樣子他似乎什麼都做好準備了,裡麵同時還有給弘肅的一封信,弘肅拿過去看了,然後當場燒掉了,梁安笙問他,他隻說是威脅他好好照顧他的言論。
梁安笙自然知道弘肅隻說了一部分,不過卻沒有刨根問底。
由於賀朗的死亡,之後梁安笙的生活也沒了什麼波折,有青音賽積攢的人氣鋪墊,一年後成功登上了威爾蘭多的舞台,聽演奏會的人來自世界各地。
演奏會的成功舉行,給他增長了19%的逆襲值,最後的1%,估計要等他終老了才能拿到。
威爾蘭多演奏會之後,梁安笙也漸漸的隱退了音樂圈子,恢複了男性的身份和弘肅在一起環遊世界,後來偶然回到華國,聽說弘遠周的地位徹底被他弟弟取代,現在就拿著公司一點點股權吃紅利,因為之前腿斷了還到處奔波,沒恢複好有些瘸,徹底沒了以前那股子霸道總裁範兒。
六十年後,梁安笙與弘肅同時去世,到最後,弘肅也是緊緊握著梁安笙的手的。
“歡迎宿主回到任務空間,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此次任務共獲得任務積分5000點,當前總積分6000點。”
“係統商店開啟,請宿主自主選擇商品。”
梁安笙此時卻沒有去聽099的台詞,他低頭看向了自己左手手腕,此時他的手已經恢複了年輕人的光滑白淨,骨節分明的手腕上分明戴著一條紅繩,這條紅繩是弘肅有一次專門買細線來給他編製的,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弄好,說是保生生世世的姻緣,梁安笙不信,不過也戴上了,而紅繩上正串著當初袁菁菁母親遺物中的那個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