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都是宏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樣失態。
但這個男人確實身份太過於特殊, 就單說跺一腳, 整個宏安城地產界都會抖三抖的舒家, 也要拚了命的巴結他。
畢竟宏安城再怎麼大,對比起燕京那個天子腳下的繁華城市, 也隻不過算是個燕雀之地。
而這位,便是某軍政世家的直係子弟。
他們再怎麼厲害, 也到底隻是商人, 怎麼也不可能強得過國家力量, 因此在聽說他的身份之後,立刻和燕京某位女兒嫁給意國人的大佬對上了號, 在場隻要有向上之心的人都少不了意動,不少人對舒家又羨慕又嫉妒, 怎麼這樣的大人物都給他們遇上了,還專門來參加他們家的宴會。
然而就在這宴會舉行的兩個小時內, 這些人統統铩羽而歸, 這男人實在太冷了, 在他麵前, 哪怕在商場混跡幾十載的老狐狸也不敢多說兩句話,更勿論他們派出去的女兒們了, 沒看剛才宴會開始不久,舒家那位大小姐敬個酒都差點被嚇哭了嗎?
此時剛彈完一首曲子的舒翎語立刻發覺現場過於安靜的氣氛, 她轉頭正好看到梁安笙把盤子推到男人麵前的畫麵, 眼裡劃過一道嘲諷的顏色。
她剛才不過敬杯酒都被這男人拒絕了, 這野丫頭竟然拿蛋糕給他,而且看樣子還是她吃過的。
雖然舒翎語在彈琴,但並不代表她沒有注意宴會的情況,這男人來宴會之後,雖然吃了些食物,但甜品區連看都沒看一眼,明顯是不喜歡吃甜食,梁安笙現在遞給他的盤子裡的卻是雙倍甜度的慕斯,簡直自尋死路。
舒翎語已經在期待男人勃然大怒的景象了。
想到這裡,舒翎語不禁倍感舒心,翻了一頁樂譜,輕快柔和的音樂聲再次響起。
而舒城山想得更長遠,他最近看上了一塊燕京的地皮,能不能成全靠這位路易先生一句話了,他擔不起一點風險,如果梁安笙在這裡壞了這位大神的心情,導致他投資落空,那……
想到這裡,舒城山再也站不住,快步朝兩人的方向走去。
而他剛沒走幾步,他的腳步卻突然停住了,像是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睛睜大,瞳孔緊縮,抬在半空中的一隻腳竟是忘了放下去,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隻聽砰地一聲鋼琴敲擊聲,歡快的音樂戛然而止,舒翎語不可置信的看著不遠處角落麵對麵坐下的兩人。
舒翎語早就對她麵前樂譜上的曲子了熟於心,哪怕不用看著彈奏也完全不會錯音,所以她的視線一直集中在對麵兩人的身上。
她清楚地看到,就在梁安笙把盤子推過去之後,男人不但沒有生氣,甚至表情還少有的柔和下來,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麵,拿起他使用過的勺子,就著他剛才吃過那一角舀了一勺蛋糕吃了下去。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舒翎語腦子裡隻剩下了這兩句話。
從小到大,舒小虞哪都不如她,不管是樣貌,成績,還是家人的寵愛,舒小虞與她相比都是螢火與月亮的區彆,她有什麼資格獲得這男人特彆的對待?更何況,這男人是她先看上的,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她就決定要和他在一起了,舒小虞憑什麼和她搶?
梁安笙自是注意到了舒翎語憤恨嫉妒的視線,事實上場內所有人的反應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並沒有在意,見男人吃了一口之後,笑吟吟的問道:“甜嗎?”
韓弈緩緩咽下口中的食物,甜膩的口感讓他不由皺了皺眉,不過在看到梁安笙幸災樂禍的表情時,眼神不由柔和下來,“甜。”
梁安笙笑道:“甜就多吃點。”
“好。”
正如韓弈所說,他端來的這盤蛋糕隻有淡淡的甜味,絲毫不膩人,正好符合梁安笙的胃口。
事實上不知道從哪個世界開始,男人就把梁安笙的口味掌控得比梁安笙本人還要清楚了,所以雖然沒有這人他也活得下去,但以梁安笙的怠惰心理還是會下意識選擇和他在一起,因為習慣,也或許還有一點梁安笙自己也不太明了的感情。
一塊小蛋糕幾口下肚,也不過剛好墊了個肚子,把盤子往中間推了推,梁安笙習慣性伸手,然後一張疊好的紙巾被放在他手中。
“啪!”
隻聽一聲酒杯落地的脆響,眼睛發直的眾人頓時如夢初醒,在路易看向他們之前,紛紛移開了視線,心中卻沒有停下猜想這位引起大人物注意,貌似還獲得了他的寵愛的小姑娘的身份。
梁安笙現在這身體本來就隻有十七歲,模樣是大眼睛高鼻梁桃子臉,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加上經過他重塑後白裡透紅的皮膚,看起來就像個可愛的洋娃娃,年齡絕對不超過十六歲。
難怪連舒家端莊美麗的大小姐都瞧不上,原來這位喜歡這種小可愛型的,眾人不由動了心思。
梁安笙在眾人或明或暗的各色視線下依然泰然自若,“我還沒吃飽。”
韓弈立刻會意起身,“我再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