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海:“……我這不是作。”
“很多人都在說你作,恐怕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對此你怎麼看?”
鄒海笑道:“我當然知道,我自然是病死的,絕對不會是作死的。”
他臉上也開始出現血斑,就像某種咒印。
一般人這個時候恐怕早就躺醫院去了,他卻還坐在這裡喝茶,還能笑得出來,也不知道是心大,還是真的已經不在乎生死。
當然,要不是無根水,他現在也沒力坐了。
大黑和茉莉已經被衛涵送回來,可能是天氣太熱,白天都不怎麼活動,而是趴在草廬裡睡覺。
茉莉一直都在好奇地看著鄒海,可能是覺得這個人變得太快,才幾天不見怎麼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我再來寫一篇字吧。”
鄒海說著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衛涵幫他鋪好紙,鄒海拿起毛筆,一陣龍飛鳳舞。
就算隻是寫幾個字,巫俊也發現他幾乎耗光了所有的力氣和精力。
終於寫完之後,鄒海放下了手中的筆,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這是一篇《蜀道難》,大師你看我寫得怎麼樣?”
巫俊低頭一看,隻見一整篇行草如行雲流水,飄逸非常,可惜他沒認出幾個。
“寫得好。”
草書就是這樣,寫得大家都不認識,那才是到了境界,被人一眼就全部認出來了,那才叫沒水平。
反正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大師謬讚了,”鄒海笑道,“這算是告彆禮,我馬上就要回省城了。”
巫俊點點頭。
他還有七天時間,回去陪伴一下家人是必須的。
“大師保重。”
鄒海說著站起身來,在衛涵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了草廬。
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才轉身說道:“大師,我還有個請求,衛涵以後還請你多費心了。”
鄒海的意思他懂,一個是擔心衛涵的才華被埋沒,另外衛涵跟著他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他這個靠山不在了,可能會遭到報複。
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
衛涵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能力很強,辦事乾淨利索,而且茉莉也很喜歡他。
於是他又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鄒海的這個請求。
“謝謝大師。”
鄒海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這個安靜的院落,最後大步朝外麵走去。
大黑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拍了拍發音帶:再見。
茉莉:再見。
……
劉慶早就把車停在門口等候,一上車鄒海就歪倒在後座上,大熱的天氣,竟然渾身瑟瑟發抖。
他的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了,看來最後的幾天裡,還是要在醫院裡度過了。
他真的不喜歡消毒水的氣味。
看到他這個樣子,司機劉慶卻是心裡一喜。
鄒海這是回家等死了。
不容易啊,為了等他死,他脖子都等長了,現在馬上就要如願以償,讓他如何能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