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東海撓了撓頭,又看了看身邊的女兒,最後把心一狠。
割就割吧,隻要女兒的眼睛能夠治好,彆說割麥子,讓他去伐木他也得去啊。
“那你們明天早點來,”巫俊說道,“記得自己帶鐮刀。”
魏東海:“……好。”
……
第二天天剛亮,魏東海就帶著魏含敏來了。
他提著一把長長的鐮刀,在巫俊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的麥田。
當他看到那一片金色的“海洋”時,頓時心臟都不好了。
這麼大一片啊,這要割到什麼時候才能割完?
“就是這些,加油吧。”
魏東海把筆挺的西服脫了扔在地上,他不是沒割過麥子,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他抓住一把麥稈,用鐮刀一拉,感覺還行。
嘩啦嘩啦,他不停地揮舞鐮刀,但很快就覺得腰都要斷了。
這時太陽已經升起老高,火熱的陽光讓他渾身大汗,被麥芒紮過的手臂奇癢無比。
這讓他的心情開始煩躁,但一想到這是為了給女兒治眼睛,他又隻能咬咬牙堅持下來。
“這都是命啊!”
兩個小時之後,魏東海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很想大吼幾聲發泄一下,但看著還剩下的大片麥田,他連吼的心思都沒了。
最可恨的是,鄒海這個家夥,居然背著手悠哉悠哉地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鄒海,你笑什麼?”
鄒海笑笑沒有說話。
“我跟你講,上次的事情我們還沒完!”
“你回來啊,你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是什麼意思?”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來練你?”
鄒海背對著他搖了搖頭,像是根本不想跟他說話。
魏東海肺都要氣炸了,真的很想追上去捶他一頓,但……哎,還是繼續割麥子吧。
早點割完,讓大師早點把女兒治好才是正事。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天黑,魏東海看著還是一片“海洋”的麥田,想哭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就這樣躺在地上睡死過去。
老子堂堂……算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什麼身份、什麼有錢在這個大師麵前屁用都沒有,沒看鄒海那麼傲氣的一個人,都對他恭恭敬敬的。
不過好消息是,女兒的眼睛又有了一些好轉,現在已經能看到東西了。
這讓他備受鼓舞,覺得白天受的罪又不算什麼了。
第二天他繼續拖著酸痛的身體,開始乾活。
今天比昨天害慘,他覺得連腰都彎不下了。
而且更加可惡的是,鄒海那個家夥,每隔一會兒就要背著手過來走一趟,但又一句話不說,真是快要把他氣死了。
就這樣連續勞動了四天,魏東海終於明白了,這鄒海就是故意來氣他的。
老子偏不讓你得逞。
所以當鄒海再來的時候,他頭也不抬,眼不見心不煩,隻顧悶頭乾活。
彆說這樣效果真的不錯,連割麥子的速度都快了好多。
看著已經剩下不多的麥子,他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明天再有一天,就能全部割完了吧。
……
魏含敏遠遠地站在一棵樹下,一直看著老爸為了自己,把那麼大一片麥子割完,她的心裡真的是異常感動。
而且她也發現,老板這兩天已經不再對鄒海發火了。
雖然不知道他以後能不能堅持,但總算是個好的開端。
於是她拿起一把鐮刀,飛快地跑進麥田裡。
“小敏?”魏東海驚訝地抬起頭,露出一張被太陽曬得脫皮的臉,“你的眼睛好了?”
“嗯!”
“那真是太好了,”魏東海把手裡的鐮刀一放,用麥稈挽了一個團,“你在這裡坐一下,爸爸再割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爸,我們一起割吧。”
“這怎麼行,你眼睛剛好……”
話還沒說完,魏含敏就已經拿起鐮刀,紅著眼睛開始割起了麥子。
魏東海知道拗不過她,趕緊加速割了起來。
他多割一點,女兒就能少割一點。
從小到大,她哪裡受過這種累啊!
這時鄒海和衛涵也拿著鐮刀走了過來。
“喂,你們想乾什麼?”魏東海立即皺起了眉頭,“這麥子是我割的,你們不許動!”
鄒海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和衛涵一起開始割起了麥子,看著兩人不算麻利的動作,魏東海又心情複雜地彎下了老腰。
四個人就這麼悶不做聲地,一直割到天黑,總算把剩下的麥子全部割完了。
“彆指望我會謝謝你。”
魏東海朝鄒海哼了一聲,帶著累得滿臉通紅的魏含敏走了。
鄒海隻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看著東邊升起來的半塊月亮,等魏東海走遠之後才對衛涵說道:“衛涵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鄒先生。”
“我剛才把腰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