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最後一個碼頭上的燈光熄滅,陷入黎明前的最黑暗中,巫俊轉身朝機場走去。
接下來就看米景文的腦子夠不夠用,怎麼應對了。
為了防止他真的是馬上認慫的豬隊友,巫俊覺得應該給他發個短信,稍微刺激他一下。
於是在飛機起飛之前,借用了鄰座一個漂亮姐姐的手機,給米景文發了一個短信。
“有種你繼續!”
……
米家的四合院,燈火通明。
作為米家新一代的家主,米景文的行事風格,比起他已經去世的父親米崇修顯得更加務實。
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如果隻一味地追求什麼情懷,而不腳踏實地地經營,不管多強大的金融帝國,都將快速走向衰亡。
這也是他當初不惜動用手段,要搶奪話語權的原因。
包括米崇修,米家的人個個都太理想化了。
哥哥米景武,侄子米焱,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女兒米司司,沒有一個適合米家的接班人。
此時的米景文坐在一張黃花梨木的老書桌前,秘書剛剛接到電話,一個很小的塑鋼廠昨天傍晚的時候遭遇了雷擊,整個工廠幾乎都廢了。
塑鋼廠不過是米家最最外圍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產業,米景文並不在意它是不是廢了,他看到的這件事情中透露出來的信號。
巫俊回來了,並開始出手反擊。
雖然在預料之中,但仍舊不是一個好消息。
曾經他的父親米崇修,在巫俊手裡都沒有討到好處,所以巫俊注定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不過根據他的調查,那時候的巫俊沒有什麼產業,換句話說那時候他很窮。
在他看來,一個人一輩子能在乎的東西不多。
親人、朋友、命,和錢。
至於名,米景文覺得在乎名的人都是傻的,他們米家世世代代都隱名埋姓,還不是照樣活得很好。
他覺得巫俊在對待名的態度上,跟他們是一致的。
他父親不願意對付巫俊的朋友和他的命,所以失敗了。
當然,米景文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生意是生意,人命是人命,不可混為一談,至少他是這麼認為和堅持的。
好在現在巫俊有錢了,大量的錢,幾百億的錢,所以他不用考慮去動巫俊的錢和命,隻要去動他的錢就行,這也算是一種運氣。
動錢就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他不動巫俊的朋友和命,巫俊就不會動他的命,這是默認的遊戲規則。
在徹底撕破臉之前,這個規則不會被打破。
這從巫俊隻是出手毀掉一個塑鋼廠,而不是直接上門揍他就能看出來。
這樣就好,隻要是在這個規則內,那遊戲就能繼續。
米景文揮手讓秘書離開書房,等門關上之後,這才放下手裡的文件,靠在椅子上不停地揉著額頭。
經過一陣思索之後,打開電腦上一個實時通信的軟件。
短暫的呼叫聲後,一個留著精致的絡腮胡,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外國男子出現在對話框裡。
他正坐在一張餐桌前吃早餐,所以對麵的時間不是華夏的晚上,而是早上。
“巴特先生。”
“早上好,米先生。”
“巫俊應該已經出現了,”米景文對著內置攝像頭說道,“你們要求的事情我已經做到,從現在起,這件事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的合作……”
“請不要著急米先生,”屏幕上的巴特露出一絲笑意,“我剛剛才得知一件事情,可能對你不是很有利。”
“什麼事?”米景文皺眉,他早就料到事情不可能這麼順利。
“巫俊的一個下屬,或者也算是他的朋友,昨天遭到了暗殺,”巴特就像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我覺得你現在可能麵臨一些麻煩。”
暗殺?
衛涵?
米景文的臉色瞬間陰沉,冰冷的眼神緊緊盯著屏幕上的巴特。
為什麼會有暗殺?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米家被對手用各種辦法攻擊,其中就包括對他們一家人的各種暗殺。
他的弟弟、妹妹,還有大姐的未婚夫,就是這樣沒有的。
所以他深切地知道,親人被這種毫無底線的手段奪取生命時,那種強烈的痛苦和仇恨,足以讓一個冷靜和理智的人,失去所有冷靜和理智。
是誰做的?
不,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不管誰做的,巫俊都隻會把賬算在他頭上。
“什麼時候的事?”
“你不知道嗎?這讓我感到很驚訝,”巴特露出一副真的很驚訝的樣子,“就在昨天下午,你們那邊應該剛剛天黑的時候。”
米景文眯起了眼睛。
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他到現在才知道,還是巴特告訴他的。
是因為自己的人不知道這件事,還是被刻意隱瞞了?
他非常肯定這事不是米家的人做的,或者說,絕對不是他授意人去做的。
他知道衛涵昨天在調查塑鋼廠,也知道他掌握了一些線索,或許會順藤摸瓜查到米家。
對此他並不是很在乎,因為這事巫俊遲早都會知道的,能隱瞞到現在已經足夠了。
但他沒有想到,衛涵就在那個時候被人暗殺。
這說明了什麼?
有米家內部有奸細,向外泄露了消息!
還故意隱瞞了他這個家主!
看來巴特這次為了拖他下水,真的下了不少功夫,連他的內部人員都被滲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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