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娘親趙氏不令不安慰自己,還一味的罵自己蠢笨,趙紅嚶嚶的哭了起來,嘴裡嘟囔道:“我是提這些吃食是柳絮教的,咱家不也都會嗎?山哥為啥舍了我,求娶柳絮?還不是因為柳絮的狐-媚子功夫高明!不僅迷了山哥,還迷了我哥,迷了李大郎李文生!!!”
柳絮不由得好笑,自己的臉整日灰撲撲的,頭發怎麼方便怎麼梳,若不是劉氏攔著,自己都想剪了才好伺候。
每天的活計多如牛毛,不是撿柴、做飯,就是擔水、洗衣裳,小姑娘青春年華,本該細膩絲滑的手,最後弄得一手薄繭,連一個酒館東家的腳丫子都不如!
天底下有這麼隨意的“狐媚子”嗎?這狐媚子的門檻也太低了些吧。
柳絮歎了口氣,想要張口解釋,卻是心知肚明,趙紅被自己“搶”走了秋山,不僅丟了心上人,還鬨了好大個沒臉,正在傷心和氣頭兒上,自己這個“第三者”,隻會越解釋越添堵。
好在趙氏夫婦和趙二剛沒和趙紅一樣鑽牛角尖,更沒有怨責自己,否則自己真是百口莫辨。
趙氏狠狠瞪了一眼趙紅,尷尬的對柳絮道:“絮兒,大紅被我寵壞了,打小性子就直,說話沒說沒管,你彆和她一般見識。你放心,嬸子是明事理的人,不會怨責於你。”
也隻能如此,柳絮隻得先出了趙家。
柳絮剛走,趙氏照著趙紅的胳膊就狠狠掐了下去,眼圈泛紅,怒罵道:“你個隻長個兒、不長心眼的玩扔兒,賴人家柳絮何用?你若是不對秋山說咱家的方子是柳絮教的,秋家能動了柳絮的心思!?活該!!!”
趙紅邊躲著趙氏的手,邊哭道:“這事哪能賴我,還不是你,聽柳絮的話,死守著方子不教秋家,若是早教了,秋山哥早就攢夠了銀子買房子提親了......不就幾個破方子嘛,能有女兒的終身大事重要?”
趙氏氣得掐得更狠了,怒罵道:“幾道破方子?光血腸的方子,你爹十幾日就賺了二三兩的銀子!!人家柳絮一文錢都不要!!秋家知道柳絮才是正主兒,還能要你這個假冒的?要是我,我也娶柳絮,不娶你個呆子.....”
“娘,我才不呆,你不能這樣說女兒......”趙紅心裡委屈,乾脆嚎淘大哭了。
趙二剛送走了柳絮,陰著一臉回了屋,冷然道:“不僅娘這樣說,我也要這樣說。”
自家這個妹子,優點是心眼子直,缺點是心眼子太直,不會轉彎,到現在還在犯渾,一味的嗔責柳絮,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如今終於吃了大虧,害得她自己不僅丟了秋山,也害得趙二剛這個當哥哥的,眼看著也要丟了柳絮。
趙二剛雖然吃不準柳絮樂意不樂意秋山,但可以篤定的是,連自己家都對秋家上趕子,這柳家過得沒有趙家好,柳絮又是個不受待見的孫女,若是嫁到秋家,應該算是高攀了的。
柳家若是樂意了,自己對柳絮的心思,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趙二剛越想心裡越是氣苦,恨不得將趙紅的腦袋瓜子敲開,看看裡麵裝的是不是糠草。
見娘親和哥哥都不站在自己的方場說話,隻是一味的怨責自己,趙紅心裡憋屈的慌,忽的一下在炕上站了起來,抓起懸在梁上掛筐子的繩子,想著乾脆吊死了之。
“孽障!!!”趙氏和趙二剛手忙腳亂的將繩子解了下來,順了半天趙紅的胸口,才順過氣兒來。
趙氏氣得嘴唇都青了,將箱子裡的銀錢一骨腦的倒在炕上,氣惱道:“你這樣生氣,不就是認為柳絮搶了秋山嗎?我現在就去替你哥求娶柳絮,若是柳絮答應了你哥,就說明柳絮心裡沒有秋山,秋山再娶了彆人,你就怨不得彆人,更不能尋死覓活了。”
趙紅氣惱的點頭道:“隻要秋家娶的不是柳絮,我就不尋死。”
趙二剛氣惱的搖了搖頭,想要阻攔趙氏,轉而尋思著,若是再不求娶,自己與柳絮,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吧?娘親,豈是僅僅為了妹子,怕是,也是為了自己這個兒子吧。
趙氏是個潑辣女人,沒和趙銀生商量,更沒有找媒婆,直接揣著五兩銀子,直接到了柳家。
見到周氏,趙氏將五兩銀子,開門見山的放在炕上道:“我替我們家二剛來求娶柳絮,五兩的聘銀,比秋家隻多不少,而且咱們一個村住著幾十年了,算是知根知底,柳絮嫁過來,受不了屈兒。”
如蚊子見血般,周氏的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五兩銀子的銀元寶,心裡暗自後悔,都是自己眼皮子淺,四下講究柳絮與李文生的事兒,想搞臭了柳絮的名聲,尋個借口,將這害了自己的小蹄子,如桂花一般賣到青樓裡去,得了五兩銀子。
沒想到,這柳絮名聲壞了,竟然還有人來求娶,而且一下子上來兩個,有縣城裡的商賈,有獵戶的趙家,就連李文生,也如跟在蜜蜂屁股後的蚜蟲般,想從柳絮身上揩點兒香油。
這柳絮,不會真是狐媚子吧?
周氏看著趙氏急切的模樣,反而沉住了氣,慢條斯禮道:“柳絮是我最疼愛的孫女,打小又沒了爹,這聘禮是小事,主要這孩子將來得過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