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武一臉擔憂的看了柳翠紅一眼,乍著膽子道:“大哥,你彆氣,我一個近二百斤的漢子,翠紅一人照顧我不容易”
“你也給我閉嘴!!!”李文生對病中的李文武也渾然沒好氣兒,他最看不上李文武的就是這點,一幅見著媳婦兒英雄氣短的模樣,好像一輩子隻能說上這一個媳婦似的,讓人看著就來氣。
李文生渾然忘了,他見了柳絮多少也是矮了半截的。
李文生冷冷的對李文印道:“我雖然是個渾不吝,但憑生最討厭的就是背叛與欺騙,是誰誤了二弟的病情,是花郎中庸醫誤判,還是翠紅照顧不周,都過來對峙好了。”
李文生向李文印使了個眼色,李文印心領神會,直接出門去逮那花郎中去了。
柳翠紅心裡怕得慌,眼色哀怨的瞟向李文武,李文武雖有心維護柳翠紅,耐何李家,一向都是李文生說一不二,連李廣德這個爹都得往後站。
李文武輕輕碰了碰李文生的胳膊,小心翼翼道:“大哥,你以後還是少往縣城去才好。”
此話說的沒頭沒尾,柳翠紅氣得翻了一記白眼,她讓李文武給她求情說話,不是兄弟扯閒話的。
李文生眉頭皺了皺,將李文武的手一甩,氣惱道:“我心裡有數,倒是你,彆打岔,這事兒不分出個子午卯酉來沒完。”
李文武被甩得扯動了傷口,呼痛了一聲,李文生頓時神情緊張,將蓋在李文武身上的被子再度揭了開來,看著不忍入目的傷口,心裡頭更加的心疼,想一刀殺死花郎中或柳翠紅的心都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花郎中被李文印五花大綁的捆了來,可憐一向自恃不凡的小老頭兒,鼻涕眼淚粘了一胡子,嘴裡胡亂的叫道:“豎子無禮!老朽的兒子是縣衙的劊子手,小心割了你們的項上人頭,掛在城牆上示眾!!!”
李文生手掌一舉,呼一下煽在了花郎中的臉上,陰惻惻笑道:“想要老子的項上人頭?那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你兒子,一個小小的劊子手,還不太夠看。”
李文印真怕大哥盛怒之下直接殺了花郎中,再度惹了官非,遂將花郎中拖到了李文武麵前,再度掀開了李文武身上蓋的被子,讓花郎中看李文武的傷口。
可憐的李文武,身上一絲不掛,隻遮著三塊包紮傷口的布,卻已經被幾人掀開了五六次示眾。
李文生怒氣衝衝的指著傷口道。“說,這傷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和我們李家的兒郎有仇,蓄意報複?”
本來不知發生何事被抓來的花郎中,現在終於理清的思路,心裡有了底氣,反而不如剛被抓來時那樣怕了,扯住了李文印的袖子,借力坐在了炕沿上,喘著粗氣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恐怕要問你的好弟妹了。”
生死攸關之時,花郎中哪裡敢隱瞞,將柳翠紅肚子疼診脈,發現李文武傷口潰爛以及長褥瘡之事,原原本本的給說了,最後還不忘上眼藥的瞟了瞟一絲不掛的李文武,嘖嘖歎道:“這傷口昨日剛剛被包紮好,今天怎麼就又被燙傷、又發起燒來了?”
想起柳翠紅之前的所為,老郎中了然的感歎道:“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什麼意料之中?”李文生沒好氣的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花郎中。
花郎中瞟了一眼柳翠紅,眼裡的信息顯而易見,遇到這樣的婆娘,男人死了都在意料之中。
李文生的火現度竄了起來,隻是對像不是花郎中,而是柳翠紅。
近六尺高的漢子,三步並做兩步衝到了柳翠紅麵前,蒲扇似的大手一下子卡在了柳翠紅的脖子上,陰仄仄道:“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柳翠紅腦子瞬間蒼白一片,與李家人接觸的過程中,隻有兩次,讓她真切的感受到,她離死亡如此之近。
第一次,她被柳絮所騙,自願換了柳絮,那一夜,李文生拿著長刀架在她脖子上,問她,服伺她弟弟李文武,可曾願意?
她哭著搖頭,那刀一下子劃破了她的皮膚,不深不淺,剛好浸出了一滴血,她見了血膽子頓時就沒了,勉強咧嘴笑著應承,將最珍貴的東西給了李文武。
第二次,就是這次,凶手還是李文生,為的,還是她的弟弟李文武,而這一次,不怪命運,隻怪自己一時放縱,忘記了,自己一直離死亡很近很近。
柳翠紅的眼淚頓時湧了出來,想要喊叫,被卡著脖子喊不出來;隻能可憐兮兮的望著李文武,那個她即瞧不起、看不上,如今又不得不求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