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金彪聽了柳絮開店鋪的想法,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柳姑娘,你的想法,我不讚成。”
柳絮心情不由黯然,沒想到孫金彪拒絕的這樣徹底,正想著在沒有孫家幫助自己如何買下店鋪,隻聽孫金彪繼續說道:“柳姑娘,我不同意的是,你與陳家合作。”
“嗯?”什麼意思,柳絮有些懵登。
孫金彪看了一眼弟弟孫銀彪,眼裡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淡然道:“柳姑娘,你幾個月後方能從黃家贖身,所以,即使買下鋪子,也過不了地契,莫不如由我孫家買下來,孫家出店鋪,柳姑娘負責出主意,我娘子負責管理繡娘,利潤三三三分帳,我嶽丈則被聘為店麵出頭的大掌櫃,分得利潤一成,總共十成。”
柳絮恍然大悟,原來孫金彪不是反對買鋪子開鋪子,隻是重新理順了三家關係,一個小小的鋪麵,將孫家、陳家與自己捆綁一處,各得所需。
雖然細細捉摸之下,房主是孫家,占了三成,陳怡占了三成,然陳怡馬上嫁入孫家,整體算下來,實則孫家是獨占了六成。
但孫家即買鋪又出人,前期投入也最多,柳絮隻出出主意而矣,與黃家布莊相比,己經算是劃算的了。最為關鍵的是,開鋪需要一個靠山才開得長久,孫家在江陰縣開四海鏢局多年,與官府、地痞甚至土匪等都有著不可方說的關係,與他們一起開鋪子,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煩。
柳絮還在潛意識裡有第三層意思,就是將來或許可以用孫家來算計李家,雖然想法還沒有成熟,但先將關係擺在這裡,總沒有壞處。
談妥了這件事,柳絮去了心頭重擔,讓孫氏兄弟盯著酒館店鋪發賣之事,她則急著去找陳怡,商量給四海鏢局做睡袋、折疊式帳篷之事,這是個急活兒,因為,陳怡嫁給孫金彪過後的第三天,四海鏢局就要開始走鏢了。
柳絮一臉喜色的去找陳怡,背影纖細瘦弱,卻又似乎蘊含著無儘的力量,看得孫銀彪不由得有些癡了。
孫金彪一臉痞笑的懟著弟弟的胳膊道:“銀彪,你幫我找了媳婦兒,當大哥的幫你找媳婦,咱兄弟倆互不相欠了啊”
“啊?”孫銀彪一臉的懵逼,不解的看著大哥,和那個為大哥謀劃的精準狠戾的角色簡直是天壤之彆,落差有些大。
孫金彪恨鐵不成鋼道:“你個傻子,你以為大哥將鋪子三三三分帳是為了誰?是大哥想貪那六成銀子不成?!這鋪子大哥是買給你的!!你的!!!你占了鋪麵三成,就相當於與那丫頭的銀錢綁在了一起,永遠也解不開,銀錢分不開,這人,以後還能分得開嗎?”
孫銀彪撓了撓頭皮,使的力氣大了,撓得頭皮生疼,不底氣的訕笑道:“我哪有大哥哄大嫂的本事”
孫金彪十分受用道:“媳婦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大哥己馬到成功,洞房花燭,近在眼前,小弟也得快馬加鞭,後來居上,抱得美人歸”
孫銀彪的臉登時紅成了一塊布,嗔責的瞪了一眼孫金彪道:“大哥,你哪有我出的力多,還幫著守門”
孫金彪嘻嘻笑道:“好好好,大哥出力、出力,今天不用你守門了,去跟著柳家姑娘逛花燈吧”
一向豪爽的孫銀彪頓時狼狽逃竄而去,暗暗的跟在了柳絮的身後,始終不敢現身。
夜色降下,華燈掛滿了華陰縣街頭,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們也都出來趕一趕這個熱鬨。
一處客棧,數十道黑衣人飄然而至,包圍住了一處房間,隨即隱於暗處,摒住了呼吸。
客房之內,燈火己被吹熄,小廝壓低了聲音,對身側的年輕男子道:“主子,您故意用龍圖換了九王爺的蛟圖,又安排九王爺的近臣瞧見,卻又將龍圖吊包出來,又引得他的手下四處追趕,置自己於危險之中,為何不直接獻與主上參他一本?”
男子眼眸如星,緊盯著門外飄乎的黑影,雲淡風輕道:“直接獻與主上,就會如同九王爺與胡虜勾結一案,隻要不是板上定釘的證據,主上固然生疑,卻不會蓋棺定論。我故意將龍圖換了蛟圖,讓九王爺的幾個肱骨之臣見了,再將消息放出去,讓他們疑心生暗鬼,互相猜忌,再拿著這東西四處流竄,引得九王爺狗急跳牆、頭痛醫腳,忙中出錯。這樣,水滴石穿,久寒成冰,主上即使沒有證據,也會認為九王爺有不臣之心,屆時,九王爺,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燕衡不由暗挑大指,論看人的心理,沒有大少爺更得心應手的了,去年移花揭木、栽臟陷害,讓主上對九王爺起了疑心,雖然沒有立即頒旨降罪,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甚至長成參天大樹。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主上已經開始啟用大少爺,成立暗統司,專司查找朝中官員背後陰私之事。
明麵上,大少爺沒品沒階,卻是暗夜裡的無冕之王,群臣一聽到“夜鷹”夜統領的名字,都要嚇得魂不附體,生怕不經心發的一句牢騷話,被鷹衛聽見了,構陷個判亂之罪,莫名其妙被誅了九族。
如今,主子僅憑一張或真或假的龍圖,便使得九王爺雞飛狗跳,幾乎出動了所以有力量來緝拿亂賊“叢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