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康員外,隻覺得這康員外扭捏的很,最初被錢二攀咬時,他雖然一聲一吭,但能看出來,他是不樂意的;隨著黑衣人的到來,卻又來個大轉向,對柳絮咄咄相逼;
在自己無畏的進縣衙時,他又百般阻撓,甚至有些發火。
還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彆扭的人兒,怎樣做,如何做全憑個人好惡。
孫銀彪顯然也是個固執的人,定讓康員外劃下這道人情來。
康員外臉色冷了下來道:“康某人說話向來一是一,二是二,不是你欠我的,我自然不收。”
孫銀彪尷尬的笑了笑,轉身對店小二道:“小二哥,這桌子的帳算到四海鏢局的帳上,算我給康員外的答謝”
康員外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冷漠著臉道:“不是任何人想請我,我就給麵子應承的,就此彆過。”
康員外“啪”的一聲將那隻金算盤扔給了店小二,折做飯錢,隨即不再理會柳絮等人,一甩袖子向江陰酒樓外走去。
柳絮覺得索然無味,對孫銀彪道:“銀、銀彪哥哥,我們也走吧”
康員外腳步一個踉蹌,若不是錢二扶了一把,怕是要被門檻子絆倒了。
錢二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將康員外送上了馬車,訥訥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認錯。
錢二正一肚子愁腸百結,車廂的窗子猛的被打開,康員外那張人神共憤的醜臉探了出來,幾乎是怒吼道:“燕衡,你今日這樣做,可對得起燕家,可對得起燕南,可對得起我?”
這康員外,竟是燕北所扮,那錢二,自然就是燕北的近侍燕衡所扮。
“啊?”這個帽子扣得實在太大了,壓得燕衡喘不過氣來,半天才想起來辯解道:“主、主子,事急從權,小的、小的是擔心主子的安危,想轉移黑衣人的視線,排除疑慮。而且,主子不是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致柳絮於死地嗎?”
“放屁!”燕北一掌拍在了車廂門框上,木製的門框下被打得現出裡麵一角厚鐵皮來,竟是個木製裡麵加了錮了鐵皮、堅不可摧的車廂。
燕衡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行狡辯,若是再狡辯說他家主子想要置柳絮於死地,主子前幾日的行徑豈不成了“放屁”了?
燕衡索性嘴巴一閉,準備迎接主子的雷霆暴怒。
等了許久,車廂中才傳出一聲幽深幽深的歎息,又過了良久,才傳出燕北疲憊的聲音:“這樣也好,將叢南的令牌也一並塞給她,將計就計,解了九王爺的人對她與叢南關係的懷疑,隻是,這康員外的身份留不得了。”
燕衡心裡再次滴血,這康員外的身份,可是他花了半個多月時間才創建的,還沒風光幾日,就這樣壽終正寢了-----雖然,主子原本也隻是用這個身份養傷幾日。
馬車得得,到了康家莊子,原本走向臥房的燕北,突然回頭道:“燕衡,四海鏢局的那個副鏢頭為人不錯,將咱的糧鏢給他親自押送吧,價錢,不成問題。”
“呃”燕衡錯愕的答諾了一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正木訥間,隻聽燕北幽幽的聲音傳來:“一盤子凍梨,一柱香啃完”
燕衡頓覺晴天霹靂,主子,你懲罰人的方法,就不換一換嗎?用著挺過癮怎的?小的牙口可受不住
燕北回到了屋中,心情煩亂的將**扯了下來,露出那張因久不見天日略顯蒼白的臉,陰鬱的將**扔到了一旁,喃喃自語道:“南兒,你放心,咱燕家的人,隻能咱燕家人欺負,絕不能讓他人欺負;咱燕家的人,隻能咱燕家人救助,絕不能讓他人施恩;咱燕家的女人,隻能怎能寡廉鮮恥的叫彆人哥哥”
燕北眼睛幽深幽深的,即使臉上沒有戴著**,仍舊讓猜不出他的所思所想,他的喜怒哀樂。
柳絮十二分確定,這江陰縣的上元節與自己八字不合,不是被擄走,就是被坑偷東西,險些兩次進了縣衙,更被自己的無知險些害得被打了屁-股。
哪裡還有心思逛燈,一家四口早早回了黃家宅子,脫了衣裳就想睡覺。
一隻男式素色荷包從袖子裡掉了下來,柳絮頓時呆若木雞,看著那荷包久久沒有思想。
在為這隻荷包很輕,所以柳絮的身上多了這麼個東西竟然毫無察覺。
想起江陰酒樓發生的狀況,柳絮忙走出了臥房,免得同住一屋的柳芽看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