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再次黑起了臉,怒道:“我是用來做衣裳的,你那白鐵我也用不起,尋些便宜的,銅、錫都成,不容易斷就成.......”
柳絮見過柳芽的女紅針,孫銀彪口中所說的有價無市的“白鐵”,說白了就是現代人唾手可得的不鏽鋼,到這裡倒成了稀罕物。
柳絮記得老師講課時說過,將鐵怎樣變成不鏽鋼,還講過第一塊不鏽鋼就是將鐵扔在外麵,在適宜的自然環境下蛻變成了,隻恨自己學習不好,穿越過來也沒個好技能,若是會製個*、造個玻璃、製個不鏽鋼,何必受現在這窩囊氣。
孫銀彪見柳絮臉色不善,訥訥的不敢吱聲了。
最後一道就是麵料的問題了,柳絮將布料的要求都說給了陳四聽,陳四畢竟在黃家布莊當了二十幾年的夥計了,對麵料如數家珍。
結果陳四哀聲歎氣了許久,半天也沒想出一種十全十美的布料來。
孫銀彪訕訕的開口道:“絮兒,絮兒.......”
柳絮不耐煩的搖搖手道:“你的‘有價無市’我用不起,讓陳叔好好想想......”
孫銀彪忙噤了聲兒,半天見陳四仍沒想出辦法來,孫銀彪忍不住又開口道:“絮兒,絮兒.......”
柳絮不耐煩道:“叫魂兒呢,能不能讓陳叔好好想想......”
孫銀彪終於忍不住道:“絮兒,我見過你說的那種布料,而且絕對不貴,比麻布還便宜......”
“啊?”這回淪到柳絮詫異了,忙轉頭過來,示意孫銀彪說下去。
被好幾雙眼睛一起關注著,孫銀彪先鬨了個大紅臉,喃喃說道:“我在牢裡見過這種布,牢頭為了防止朝廷重犯自殺或逃跑,獄卒們兩人抻著一大張的布,將犯人從頭到腳全都裹了,囫圇個兒的綁在木柱上,讓犯人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想憋死或動彈一下都難。”
經孫銀彪這一點醒,陳四如夢初醒,一拍大腿道:“對,就是它了!是在細棉布裡加了動物筋絲紡的布,透氣性極好,有一定彈性,且結實耐用,有些農家下地防肉鑽子鑽腿,就是用它纏了褲腳,最主要的是,因布料不挺實,做衣裳不好看,價格也不貴。”
一直嫌棄孫銀彪說話說不在點子上的柳絮,終於衝著孫銀彪豎起了大指稱讚。
孫銀彪一臉傲嬌的斜睨著柳絮一眼道:“一進屋就跟獄卒審犯人似的,要這兒要那兒,還不快告訴我們,尋這些物事來做什麼?”
柳絮未曾說話臉先紅了,如同剛剛被訓斥的孫銀彪般,訕然道:“這個,這個暫時是個秘密,而且,成品以後,也隻能陳怡負責將此物往外賣。這鋪子,在內要隔成兩間,一間歸陳怡,專售女子用品,一間歸陳叔,專售家居百貨。”
見柳絮故意不告訴自己,孫銀彪撇了撇嘴不吭氣,扯著陳四去置辦這幾樣東西去了。
陳怡畢竟是女人,心比男人細得多,小聲兒道:“絮、絮兒,你、你說、說的女子用品,不會是賣、賣葵、葵水帶吧,這、這種東西、不、不會有女子來、來買的......”
柳絮怔然,隨即笑道:“我若是女子,我也不會來買這種款式的葵水帶,要買也得買一次性紙巾做的,等褻-衣過後,可以將造紙之事提上日程,越是女人使用的消耗品,越是賺錢,對了,還有天然化妝品也可以做......”
柳絮不由心胸開闊,大有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宏圖壯誌之感.
她倒忘了,她是個學渣,不僅不鏽鋼術不會,就連造紙術,也隻停留在知道蔡倫其人;她的天然化妝品,也隻停留在將蛋清糊在臉上當麵膜......若不是她是個電視迷,還是個愛逛街的,怕是連現在的圖樣也畫不出來的。
柳絮將畫好的圖紙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看得陳怡滿麵羞紅,結巴著道:“這,這褻、褻衣咋、咋這樣小呢?不、不會是為了省布料吧?這、這個,咋、咋外、外麵罩、罩、罩層紗、紗呢......”
隻一會兒功夫,陳怡便變成了個十成十的結巴,隻怕有了這特殊的“褻-衣”,她沒個十天半個月的緩衝,這舌頭是順不過來了。
柳絮哪管陳怡接受不接受,點指著最為簡單的一款道:“陳怡,你來看這款,裡麵用透氣性好的麵料,這兩塊橢圓處,裡麵絮上棉花,軋實了,外麵表麵再縫上一層硬些的麻布,縫上同色的繡花,再墜上流蘇,外麵再罩上紅色的輕紗,隻這麼一穿,保證賓客如雲......”
“啥?賓、賓客、如、如雲......”現在的陳怡,不僅舌頭打結了,就連耳朵也懷疑失聰了,右眼皮跳得如同千軍萬馬在上麵疾跑一般。
柳絮忙揮揮手道:“我的意思是、是說,咱這東西接受度低,富貴小姐剛開始鐵定不敢穿,不如索性先賣給青樓女子,慢慢就打開銷路了,是,是她們穿了賓客如雲,不是咱們,咱們是顧客如雲......唉,也不對,是妓-女如雲,也不對......”
柳絮發現,自己越解釋味道越不對,越解釋陳怡的臉色越難看,隻好閉了嘴,讓她自己慢慢消化,消化完了,好任由她剝削勞動力,乖乖將妓-女奉為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