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一黑衣人嘖嘖怪笑道:“姓薑的,這回插上翅膀也逃不出盛某的手掌心兒了!”
燕北咬牙切齒道:“想我薑逍遙瀟灑一生,武功蓋世,最後竟被此等屑小透露了行蹤,如此罷了,與你等大戰三百回合,不死不休,好叫你去陪前麵的那個狗統領.....”
說完,男子臉色陰沉,看了一眼氣力有些恢複的孫銀彪,將柳絮如紙鳶的拋起,這次不是拋向空中,而是平行著飛向孫銀彪。
隨即手掌平拋,扔出的卻不是飛蝗石,而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直貫柳絮的後背心。
柳絮暗歎自己命運多舛,聽男人的話音,懷疑自己是引來捕快和黑衣人的最魁禍首,這個冤屈可大了去了!
眼看著那匕首就要刺進柳絮的背心,孫銀彪一個疾步踏前,扯住柳絮的胳膊往懷中一帶,隨即反身來了個後旋踢,將後至的匕首踢落在地,心中暗道:扔匕首和前十次扔石頭的路線彆無二致,是傻子也學會怎樣防禦了吧?!
孫銀彪翻手將如同男人一般,將柳絮扛上肩頭,衝著燕北一陣冷笑道:“你,不是死也不放下她嗎?”
柳絮險些被這句話給噎死,在這個劫後餘生的時刻,孫銀彪卻還關切著敵人所說的“死也不放”的問題!
十幾個黑衣人黑鴉鴉的圍住了燕北,大刀、寶劍、長槍......不分身體部位的招呼下來,有十分的力氣,決不出九分九的力氣,似這燕北是他們的殺父仇人、殺母仇人一般。
即使再凶猛的虎,也難敵如洪水般的髭狗,漸漸的,燕北便呈現了頹勢,動作越發的遲緩,手臂上、大腿上很快見了傷。
燕北見大勢己去,飛身縱過康家莊的牆頭,消失在了康王莊莊內。
黑衣人哪肯放過他?輕功好的,直接縱身而過;輕功不好的,直接開始砸門,不多時,一個年長的老頭兒哆哆嗦嗦的開了門,指著房後的一處池塘道:“官爺,康老爺奔了魚塘了,隻要饒了小的一眾下人,小的帶你們去......”
見黑衣人點頭,老頭兒領著黑衣人快速向池塘湧去。
再說孫銀彪,將柳絮放在地上,兩手杵在半空中,卻是遲遲不敢點,生怕點錯了穴,累得柳絮不是嘴斜眼歪,就是骨斷筋折。
吳捕快令眾捕快圍了康家莊,不緊不慢的走到孫銀彪身前,偷偷懟了懟孫銀彪的胳膊,低聲道:“小子,膽子挺肥啊,敢捋虎須?為了一百兩,真不值當啊!”
吳捕頭婉惜的看著孫銀彪,就像是看一個將死之人。
吳捕頭隻知叢南為城東一個酒館的東家,從剛剛盛統領與叢南的對話中,一下子就猜出,這叢南是化名,真名為薑逍遙。
在江湖上,名叫薑逍遙,武功好、膽子盛,又與九王爺不死不休的人,隻有一個,就是劍鷹宮的少宮主薑逍遙,未來的劍鷹宮宮主,燕老侯爺的妻侄。
“啊?”孫銀彪一頭的霧水,不明所以。
吳捕快從懷裡拿出一塊烏黑的木牌道:“劍鷹宮的令牌不是你給扔到衙門門口的?還寫下了康家莊的名頭?!”
孫銀彪不由一愣,立即搖了搖頭。
吳捕快見孫銀彪不似做偽,錯愕的看向柳絮,半天才驚詫道:“難道是你?”
柳絮想拚命的搖頭,耐何被人點了穴道,絲毫動彈不得,隻拚命眨眼,否定這一切。
吳捕快顯然忘了被點穴這茬兒,見柳絮眨眼,以為被劍鷹宮的名頭給嚇著了,看了一眼孫銀彪,歎著氣道:“一介小小農女,自然隻知道一百兩的賞錢,哪知道什麼劍鷹宮,什麼薑逍遙?罷了,看在二鏢頭的麵子上,我幫你將賞銀要到手,回家後該吃吃該喝喝......”
柳絮的心裡這個悲催,聽吳捕頭說的話,怎麼像是現代時,醫生說給絕症患者的話!和給自己判了死刑有什麼區彆?!
自己莫名其妙撿了個黑牌牌,莫名其妙到了吳捕快手裡,莫名其妙立功得了一百兩銀子;又莫名其妙豎了個敵人,強大到唯利是圖的吳捕快都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黑衣人呼啦啦的從康家莊裡走了出來,當先四人,抬著一具屍體,屍體顯然是掉進池塘裡泡了許久的,臉孔雖然泡得發脹,但仍看出它原來的主人定是一個玉樹臨風的人兒。特彆是兩眉間一道梅花型的花鈿烙印,英氣中憑填了幾分淡雅之氣。
是一張陌生的臉孔,不是叢南,應該說,不是剛剛跳進康家莊的叢南的臉孔。
吳捕快一臉的狐疑,盛統領顯然也不想解釋,招呼人紛紛上馬,輕蔑的瞅了一眼吳捕快,冷然道:“回去告訴胡縣令,姓叢的通緝令可以撤下了。”
“啊?”吳捕快有些踟躕,猶豫不決道:“盛大人,這、這不合常規吧?犯人死了得驗明正身,這、這怎麼、怎麼驗?”
盛統領不耐煩的瞪了一眼畏畏縮縮的吳捕頭,回頭招呼了一個手下道:“曹欣,你協助吳捕快驗明正身。”
盛統領不再理會吳捕快,打馬而去,身後的黑衣人如洪水般的離開。
曹欣手起刀落,將屍體的腦袋砍了下來,裝進黑布袋,拴在腰間,將懷裡的兩件東西扔到屍體被割下的頸子處,嘲笑道:“吳捕頭,這樣,你就可以驗明正身了,怎樣驗,胡知縣心裡明鏡著呢。”